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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里的田浩文虚弱地喊,却几乎喊不出一丝声响:

    “是秋色黄昏!没错,是海市蜃楼!他说他一定会回来陪我再看秋色黄昏,看海市蜃楼的!”

    田浩文看着蒋澄舒升腾着希望却愈见绝望的眼神,和张张翕翕却听不见声音的呼喊,心里是一种无从表达无以言状的痛!

    凤鸣园的古,凤鸣园的旧,凤鸣园的幽黯;

    蒋澄舒的希望,蒋澄舒的绝望,蒋澄舒的决绝!

    这一切,一直震憾着内敛的田浩文。

    他是因为蒋澄舒而疯狂地爱上古建筑,还是因为古建筑而执着地爱上蒋澄舒,谁都分辩不清。因为蒋澄舒的惊艳与凤鸣园一模一样,所有的绝色景致都隐藏太深丝毫不擅于表达;田浩文对蒋澄舒与对凤鸣园的痴迷一样,也是隐藏太深丝毫不擅于表达。

    这种情态之下,田浩文总是双手按住澄舒颤抖的双肩,给她以平静的力量。这样相峙着过了许久,蒋澄舒的意识逐渐清醒了,终于清晰地吐出一句话:“浩文,浩文,他回来了。”

    田浩文听见了。

    他把玩着手中一片薄薄的闪着珍珠光晕的东西,好像没听见蒋澄舒刚才那一句话一样,继续日常生活闲聊:“澄舒,你看这只蚌壳的色泽手感多好啊。我托艺术社的技师把内侧磨成平滑均匀的薄片,再拼上这只云母片一起镶嵌,上一回台风碎了的这几只满洲窗应该可以恢复原貌了。”

    蒋澄舒一听满洲窗,脑里忽地一闪冲口便说:“不过,这扇窗从前是用进口意大利彩色玻璃镶嵌的。你这做法,是一百年前半透明的土产玻璃,不可能把旧窗重现的。”

    田浩文听她讲得条理清晰非常震惊,机不可失地追问:“澄舒你想起来了?还想起什么了吗?”

    蒋澄舒回答:“是刚才我一路跑下来的瞬间,回忆起他跟我说过凤鸣园满洲窗的片段。”

    浩文很着急想知道他研究来研究去也诠释不了的疑问:“还有呢?还想起其他的什么了没?”

    澄舒一片茫茫然说:“啊还有春夏秋冬,秋色黄昏,和海市蜃楼这些名字。没了。浩文,他,他回来了。”

    田浩文拍拍澄舒的凉意嗖嗖的背部,忍不住脱了外套给她披上,然后扶澄舒在漏雨轩的木椅上坐下:“嗯,知道了。坐吧。”

    澄舒在独自面对田浩文的时候,再一次彻底平静。轻轻地“嗯”了一声。

    两人就这样,肩并着肩坐在凉意从四处渐拢而来的漏雨轩里。

    海市蜃楼田浩文又听到,自己关于凤鸣园研究多年,也不曾掌握的资料了!

    什么是海市蜃楼?

    深沉的夜色,掩盖了田浩文与蒋澄舒起伏的不宁的心绪。

    过去的十几二十年,凤鸣园与百年小楼一样,孤独伤感但安宁,没受过任何人打扰。现在,这个叫陆鸣阳的男人终于回来了,田浩文研究凤鸣园的历史,非常清楚地知道凤鸣园就是陆家的祖居。当这个让蒋澄舒魂牵梦萦的男人落叶归根的同时,一定会扬起凤鸣园沉积多年的尘埃与沉寂多年的爱恨缠绵!

    所有的这些,随着陆家整个家族的迁走海外,名城已经没有人知晓的历史与传奇式的故事!

    田浩文深深知道,凤鸣园就像一宝深藏的宝库,真正把她的珍贵挖掘出来的时候,她一定耀眼于世界!这里头,有她神奇的建筑艺术,更有传奇的故事,和不为人知的宝藏!

    此时此刻,安静于凤鸣园一隅的田浩文与蒋澄舒,都忽然觉得,过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宁静,竟然是这样一个时代无从寻觅的可贵。

    蒋澄舒静静地回忆着与田浩文在漏雨轩多年来的点点滴滴,收录机里颤抖着的声线唱着那一句:“便想起书房伴读啊,香茶献诗翁。”

    蒋澄舒看了田浩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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