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李凡像艾艾讲了自己小姨的事。     其他关于怨气，手镯，老人，灾难的事，都略过不说，他心里清楚，这个时候，不应该说这些话的。     李凡打开东屋的门，两人走了进去。     艾艾四顾打量着李凡的房间，布置的很精致，像是有个女人天天来这打理。     “你一个人住吗”艾艾轻声地问李凡。     “不是啊”李凡指着西屋，“小姨住那边，这几天她有事出门了”     艾艾点了点头，她的内心里貌似不希望李凡和别人一起住。     两个人又沉默了很久，李凡起身去倒水。突然一双手从后面抱住了自己。他没有动，握着杯子的手悬在半空中，久久没有放下。     只听艾艾轻轻啜泣道，“李凡……我对不起你……”     李凡轻轻闭上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我不该……”艾艾说到一半，李凡放下手中的杯子，转身抱住了她。她的身体像以前一样轻盈，一样纤瘦，抱着她，就像抱着一泓清水一样，不会让人产生任何杂念。     “不要说了，艾艾，我知道……”李凡在她耳边轻轻地说。     艾艾听了，哭得更厉害了，“都怪我……都怪我……”     李凡安慰她说，“不要瞎想了，没有人怪你，我不怪你，晴双也不会怪你的……”     艾艾伏在李凡肩头，双肩不断起伏，哭得很是伤心。     良久，艾艾渐渐止住了哭泣。李凡扶她坐在床边，关切地说，“休息一会儿吧等会我送你回家。”     艾艾拉着李凡的手，不肯松开。她把头靠在李凡左肩上，静静地说，“如果我死了，你会去看我吗”     李凡转过头，吃惊地看着艾艾。     只见她依旧靠在自己左肩上，面无表情。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有选择沉默。     “如果你去看我，一定要在我的坟墓上种上菊花，我喜欢那个香味，闻起来的感觉，就像见到你一样……”艾艾幽幽地说道。     李凡把她抱在怀里，吻了下她的浓密的秀发，“不要胡说，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吧”     “闭上眼睛，还会醒来吗我怕我再也醒不了，再也见不到你，我想在我闭眼之前，多看看你，省得在那边寂寞……”她继续幽幽地说道。     “艾艾”李凡让她坐好，“你没事吧”     艾艾轻轻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然后，她下床，把灯关上了。黑暗中，她走到李凡旁边坐下，“我能留给你的，只有这些……”     夜已经很深了，漫天星光下，大地上一片静寂。所有人的激情，幸福，都像在梦中一样，湮没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一阵疯狂之后，随之而来的一般都是相对的失落，伤感，尤其是在朋友，情人之间。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一旦超过了中间值，情感天平就会倾斜，以至于要花很长时间去修补，调整，已达到平衡，那种没有任何冲动的平静。     艾艾一直都没有睡着，她只是欺骗性地闭上双眼，让李凡以为自己已经入睡。等到李凡进入梦乡的时候，她睁开眼，望着熟睡中的李凡，这个曾经让自己深爱着的男人。     他的脸上写满平静，除了眉间微蹙，好像有什么心事。     事情一直都在变化，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从大学那会儿一路走过来，她才算明白这个问题。人生的情节，远比任何故事都离奇、跌宕的多。所以，现在的艾艾，特别珍惜人生的每一分，每一秒，能把握的东西，她觉不忍心错过。     今晚，她觉得是特别珍贵的，她知道幸福在慢慢流失，她不想自己的幸福在睡梦中溜走。既然知道幸福要走，她也要亲眼看着才甘心，在她心中，每倒数一秒，她的心都会多一道伤痕。     倒数幸福，并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终于倒数完了，她知道是自己该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