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成天出去了,汪先生自己在发脾气!……你吃吗?”李凡从地上拣起烫烫的地瓜在两手间到转,用指尖心的剥开满是草灰的外皮,香气四溢,黄软的瓜肉勾动胃肠。
“骗子,强盗……偷东西的贼!”汪昊天敲打着炕上的席子叫骂着。
几个人相互看了看,继续吃地瓜不理那个疯老头。
“强盗,这里的人都是强盗!”
李凡声和灶边拔火的楚凌柔说:“一个木制镇宅兽,他至于这么生气吗?”
楚凌柔笑了一下:“那东西又不是他的,要生气也轮不到他。”
“对呀!他骂人家是强盗,他从梁上把那东西拿下来不是抢吗?”映蝶也赞同。
“可是那个木雕真的不见了,这里只有我们,是谁拿走的?”安兴腾声的说。
“也许那东西一会就出来,我去找找冯成天,这么晚走到哪里去了?”
李凡走出屋子慢慢往前院走:“冯成天!”在院子里喊了两声没人回应。
“走到哪里去了!”一路慢慢走到前厅,佛堂里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
李凡急步跑过去,佛堂的门半开着,从里面透出烛光,李凡拉在房门,佛堂里一片凌乱,冯成天把灵位佛像摔在地上:“让你说我是偷,让你说……”
“你拿人家的灵位出什么气?”李凡断喝着把冯成天从屋里拖出来。
冯成天用力挣开李凡的手,指着李凡的脸:“你少教训我,我告诉你,乡巴佬,别以为你在这吃的开,我就怕了你,你等着,我让你们都后悔!”手指虚点了几下转身走进黑色的庭院,雕龙影壁挡住了李凡的视线,李凡叹了口气,有些人就算身体长大了,心也长不大,就让他冷静一下吧,回到佛堂借着烛火,收拾满地的灵位,不知他们原本是如何安排的,只能等明天再想办法了。
“烟门邵青公!”手中灵位在火光中现出一个似曾相识的名字。
李凡将灵位放到供案上,那些远处的灵魂在夜中窃窃私语。李凡离开佛堂,烛光推开夜的迷雾在身后合拢,让人不知该往哪里去。
李凡到东间搬了把椅子坐到中堂门口看着黑色天空。
影壁上的龙抖落身上的雪向天上飞去,一直飞进入无尽的黑夜中。
结满冰柱的山洞,一片漆黑,李凡觉得每一步都在滑不着力的冰面上行走,手伸向前方摸索着,不时触碰到冰柱,手指已感觉不到寒冷甚至感觉不到它们是身体的一部分。
“快走!”有人在后面推搡着,李凡重重撞在冰面上,从梦里惊醒。
“你怎么在这睡着了?多冷呀!”楚凌柔把一个用红绒布包裹的暖水袋放到李凡冻红的手上,让他抱着暖手。
“谢谢你,你怎么过来了?”李凡摩挲着绒布传来的暖意。
“你们半天都不回来,我来看看……冯成天呢?”
李凡的神色暗淡了下来:“跑了,把那个屋子砸了乱七八糟,我说了他一句,他就生气跑掉了。”把暖手袋贴在脸上,突然想起了什么,把暖手袋还给楚凌柔到东间又搬来一把椅子给楚凌柔坐:“我们聊聊天,也许一会冯成天就回来了!”
“冯成天真的偷了汪先生的镇宅兽吗?”
“我觉得不应该,冯成天是贪钱,可是不至于偷东西,汪先生的镇宅兽失踪恐怕另有原因。”
“什么原因?”楚凌柔追问,李凡笑了一下:“也许那只妖精不想被拐卖,自己跑掉了!”两人一起笑了着看了看天空。
“要下雪了!”“是呀,要下一场大雪了!”一点零星的雪粒从黑色的天空中落下来,一点一点渐渐变成漫天飞絮的雪团。
烟巧彤站在廊下凝望着院中的飞雪,劲风将雪在天地间抛洒,影壁上的龙纹一点点染白隐入雪中,这场雪抹去了多少过往的痕迹。
风中传来轻弱的拍打声,一个院丁顶着风雪去开院门,过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