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闲这夜太过静谧,凛风乍起,便呼啸嚎叫穿林打叶,鹅毛般的雪绒也全然没了初降时优雅闲适的步态,飞奔的狂放且肆意,彰显出冬的豪迈气魄。
风拍打着门窗啪啪作响,似要蛮横的闯入般。念一的耳朵下意识的动了动,看看震颤的窗子道:“师傅,快三更天了,您该歇下了。”
“为师不累,还想与你说说话,可是你累了?”
“弟子不累,如今弟子便是四五天不休息,身体也不打紧的。只是担”
“那就在陪会儿师傅。”
净心始终微躬缩着上身盘膝坐在床上,双眼眯缝似睡似醒,慈容虽憔悴,言语虽缓慢,却的确透着意犹未尽之意。他手中托着一只茶杯,淡淡的雾气自杯中缭绕。这杯茶正是念一先前为净心隔空操控茶壶所斟的茶,此时刚好入口。净心慢慢托举起小饮一口,见念点了点头,便笑着继续道:“你这一身不俗的本事你的几个师兄是否知晓?”
念一摇摇头道:“师傅您特意叮嘱弟子只可以自己参悟自己修习不许与任何人说,尤其是当弟子越精修金刚决功法越发觉其中的玄妙之处后,更是不敢随意的展露身手。”念一沉吟了片刻,有些犹豫的问道:“师傅,这金刚决功法如此玄妙,为何不让师兄们也修炼呢?”
净心很是欣慰的点点头慢慢的道:“这功法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修炼的,大抵需要与这功法有缘的人才可以修炼,若是无缘,即便读的懂金刚决也只是如同读一本佛经而已。”净心见念一蹙着眉,一脸的不惑继续道:“其实关于这金刚决为师也不甚了解,不过也可以与你说上一说,有些事情也该让你知晓了。”净心的视线停驻在虚空,许久才缓缓的道:“为师有一位好友,法名行空,便是他将你送来予为师照顾,他啊当真是一位了不起的得道高僧”
记忆的闸门被打开,往事如一卷被用心封存保存完好的绘画未染丝毫尘埃,随着画轴缓缓的滚动绘画随之展开,往事一一清晰呈现,历历在目。
那是净心刚入佛门不久,便随着他的师傅外出云游,宣扬佛法,救助一些患病的平民百姓。两人一路南行,得知距他们不远的一个小镇爆发了很严重的疫情,已经死了不少人,众多大夫都束手无策,官府也已将那个小镇封锁起来,并设立防线,但凡从镇中逃出的人不管是否染病一律射杀,不再顾及小镇中的人是生是死。
净心的师傅决意去往瘟疫爆发的小镇,无论官府中人还是其他人如何规劝两人,净心的师傅都不予理会,执意去救助镇城中的百姓。不幸的是净心的师傅在镇城中没几日便不小心也被传染上疫病,且那时净心的师傅也没有寻出可以医治好疫病的方法,没几日便去了。净心只能按着他师傅临死前的嘱咐,将他师傅的遗体在镇中专门用来焚烧得疫病死去人的尸体的偏僻之地火化。净心那时才二十余岁,只是与师傅学了些粗浅医术,对于疫病自然更是无策。因小镇已经被封锁,净心虽然没有感染上疫病,却是也无法离开,只能留在镇中听天由命。
净心的师傅与净心踏入小镇时的确给小镇的居民带来了生的希望,净心深切的感受到镇中居民对师傅及自己的尊敬与爱戴。可当他师傅不幸感染疫病后,小镇居民对待两人的态度截然转变,变的悲悯冷漠甚至还有憎恨。有人埋怨他们没有本事还要让人徒增希望,有些人还辱骂净心的师傅与净心,甚至对净心大打出手。让人心寒的是,当净心的师傅染上瘟疫后便被赶出了临时居所,只能在街角的一处破蔽草棚落脚直到去世。
“为师还记得你师祖在弥留之际,许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对为师说,镇中百姓原本已接受了死亡,可我们的到来却是让他们重新燃起了活着的希望。可当希望又一次破灭的时候,便是等同于再一次让镇中百姓重新体味死亡所带来的恐惧,甚至是更加恐惧,从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