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糜超抽出一根叼进嘴里，大超给他递上火点燃。“真巧了，你名字里也有个超字，我是大超，你就叫小超吧。看你也就十七八岁，以后就叫我大超哥。走！我带你进去看看。”说完便在前头带路钻进了巷子里狭窄的走道。

    糜超看了一眼柴哥，柴哥早就明白他的意思，直接回道：“我不进去了，在外面等你。”

    糜超这才点了点头，追着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大超去了，留下柴哥一人独自抽着烟，抬头欣赏夜色中的弯月。

    巷子里没有灯，脚底下踩着干硬的泥土，走几步就要被凸出地面的石块隔到脚掌。大超在前面停下，伸手掀开遮在墙上的布帘，露出里面的小木门，扭头对糜超道：“来，进去吧。”

    糜超用手推开木门，里面立时透出暗黄色的灯光，并且传来浓重的烟草味道，紧跟着便是逐渐清晰的麻将洗牌声，以及人们喧闹的议论声。他顺着狭窄的走廊朝里走去，在布满裂纹且有些发黄的墙壁尽头处，一张张圆桌依次排列，每一张桌前都座无虚席。这些牌友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期间也有秃顶的中年人和浓妆艳抹的老女人，却不见有一个年轻人的身影。

    大超站在糜超身后道：“这个棋牌室是面积最小的一间，隔壁的房子里还有几个面积更大的。像这样的大众间一桌30块1小时，稍微好一点的单间就要50块。相对于其他地方，我们这里便宜了很多，但是在我们这有个规矩，就是每桌每局的赢家要把赢利的三分之一分给我们。”

    糜超听不懂大超说的规矩，只是跟着糊里糊涂地点头。

    大超又道：“柴哥还没告诉你收款时间吧？”

    糜超摇摇头。

    “每个月的1号c15号，以及月底的最后一天，每间棋牌室的负责人会把钱款算清交到我这，再由我统计清算，扣除我们的工资以及水电杂费，剩下的全部交给柴哥。这工作以后可能就要让你来做了。”

    大超说话间又递来一根烟，糜超毫不犹豫地接过，两人将烟对在一起，由大超用打火机一同点燃。

    大超抽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突然说道：“对了！我们哥几个今天正好要出去聚聚，既然你和柴哥来了，待会我留几个兄弟看场子，剩下的人一起出去好好喝点，就当是庆祝小超你加入我们团伙。”

    大超说着话便转身走进另一间棋牌室去安排，留下糜超独自站在漆黑的巷道间。

    夜风好冷，仿佛心也跟着凝结成了一整块冰。

    第三节

    白色小船缓缓朝码头靠近，天色刚刚破晓，远方的海面已经明亮，但近处的天空却还是漆黑一片。一个船夫装扮的人在甲板上朝岸边的人挥手，并且不停地吹着同一个节奏的口哨。

    岸边站着十几个身影，其中就有柴哥和糜超。无需柴哥吩咐，手下们立刻帮忙固定船只，有人直接走去船舱前掀开黑色的布帘，用手电筒朝里面照射。借着光亮，能够看到一张张惨白的脸庞和渴望的目光，船舱里面全都是孩子和女人。

    “这是”糜超一脸吃惊模样。

    一旁的柴哥冷声道：“别把他们当人看，对于我们来说他们只是货品。每个孩子五万，每个女人十万，我们只负责接人，具体买卖会转给别人来做。你只需要记住每月来港口接人的时间地点就好，其他的都会有人来完成。”

    糜超沉默不语，感觉从船舱里投来的一道道目光，就仿佛灼烧皮肤的火焰般难以忍受。

    柴哥看他这样，当即说道：“不用心存愧疚，这些女人和孩子如果待在他们原本生活的地方日子很贫苦，有的甚至连饭都没得吃。我们把他们卖出去，至少能解决他们的吃住问题，从某方面说还是帮了他们。”

    “可是”糜超自然无法接受这样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