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三千兵丁的吼声在丁扬身后炸响,一声比一声响。
乌斯带着一队将军,从中军后部分开军阵,缓缓走向前军,看到了眼前的一切。“嗯,这汉人,倒是有些骨气。”乌斯漫不经心地说,“窝都儿,带你的人,把他灭了。”
“是!”窝都儿着急本部一万兵丁,在军阵前迅速整好队形。
丁扬的前面,是黑压压的一层乌云,骑兵的乌云,间或有兵刃的反光。一万骑兵排成了一个横队,随着一声低沉的号角呜呜声,这个乌压压的黑云动了,缓慢地向前,逐渐加速,大地在颤抖,越来越剧烈,马蹄踏响的声音,比一万个鼓敲动的还要剧烈。所有兵丁的心都砰砰地剧烈跳着,看着这黑色的乌云如大浪一样猛地打来!
马上一张张狰狞的脸在迅速放大,高举的马刀像闪亮的刀林一样密集,这股巨浪迅速地在席卷过来。
丁扬手中的刀往下一压,同时身体缩在了大盾之后,所有兵丁都紧紧扛住盾牌靠着一起,好似一个巨大的乌龟。榜榜榜城墙上的榜子声响了,一阵又一阵密集的箭雨射向乌云。占有城高之利的边军,箭的射程要比马上的匈奴人远一些。
立刻有中箭的骑兵跌落马下整齐的浪尖马上出现了豁豁丫丫,但是乌云的速度很快,根本不在意伤亡,连用弓箭回击都懒得停顿,快速地冲过箭雨,巨大的浪花终于冲击到这巨大的乌龟上面。
铛!
有些马蹄踏在盾牌上,重重地把盾牌下的士兵踢倒在地上,有些盾牌没有扛住的,被马蹄踏上身体或者四肢,就是一声惨叫。但是马跑不动了,再往前是城墙,无处向前。更多的骑兵拥过来只能放慢速度,潮水的浪头停滞在这乌龟壳上,此时,丁扬出手了。无数个盾牌艰难地扛起,大刀从盾牌后挥出砍向马蹄和马腿,一时间血光四溅,疼痛的马儿甩下背上的骑兵,更多的刀光闪起。
骑兵没有了速度,攻击力就大大下降。丁扬牺牲的,是第一排的盾牌手,他们被疾驰而来的匈奴骑兵们踏成重伤或者干脆送命。但是骑兵们停滞之后,两军混战在一起,有盾牌能防御,有大刀可以短兵相接的丁扬的边军,就开始讨了便宜。骑兵在马上俯下身子来砍杀,远不如边军一手扛着盾牌一手挥舞大刀便利,而且近距离几乎是没什么盔甲的匈奴骑兵,和身着全套盔甲的边军相比,又无形中吃了亏。冲入边军阵中的匈奴骑兵很快被盾与刀收割殆尽。在边缘与边军接触的骑兵们,又没有了速度的优势,没有冲击,想往后撤一点拉开距离再冲刺,但后面还有骑兵在源源不断地在往前涌,阻挡了前锋向后的移动。浪尖上的骑兵们,也只能挥舞起马刀和盾牌手们对砍。很快,黑色的浪花就失去了之前澎湃的冲击,停滞了,倒下了。阵线上到处是鲜血在飞溅,残肢被利刃带到了天上,刀刃砍入头骨中刺耳的尖顿声,垂死的人们从心底里不甘地嚎叫,让整个雁门关城下成为一个活生生的地狱。
黑云往前推,但前面如同浪花遇到礁石一般,只不过飞溅的不是白色的泡沫,而是鲜红的血浆!丁扬和几个亲兵始终站在军阵的最前面,那几个亲兵死死守在丁扬左右,眼前到处是腾跃的马腿c劈下的马刀c横刺过来的长枪,所有的一切像加了快动作的画面,所有人都只会机械地挥刀劈砍。倒下c再倒下,倒下的有边军,更多的是匈奴人,腥热的血汩汩地流着,浇透了脚下的土地,死尸和倒毙的马渐渐地堆积起一道墙。乌龟的壳在缩小,但是那道死神之墙面积也越来越大。
窝都儿杀红了眼,夹住他的马肚子,在人群中寻隙闪挪,猛地挥刀砍向前面一个边军盾牌后露出的肩膀,那兵丁还在注意另一个匈奴的砍杀,被窝都儿砍个正着,一声惨叫,刀深深地陷入到肩窝里,窝都儿猛力一带,刀居然没有拔出来,他大怒,用力将刀斜刺里一捅,再用力一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