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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膜的,一个瞎子,看她不赌光她们的内裤。

    贴膜的估计也是这么想,一个双马尾小学生,一个瞎子,看她不赌光她们的胸罩。

    年纪不超过三十却染了一头白发的瞎子,风度翩翩的对两个红眼赌鬼最后一句话:“乃算命国粹,当吾辈传承。下次来南桥路城隍庙,给你们两个算命打五折。小学生你的哥哥免费。”

    要不是贴膜的死死抱着,林青葵差点跟瞎子打起来。

    林青葵跟在哥哥身边,背手跳着脚走路,人行道上是砂岩的长方形铺地石,铺地石一般用于园林景区,灰色带着一种大气的美。雨在凹地上留下一个个的小水洼,和一片温柔的静谧,皇姑河上漾着细细的波纹,远处的麻山朦胧。

    林罗敷忽然想起一个很要紧的问题,他摸了摸口袋,只带了房卡,没有手机,也没有钱。

    “你带钱了吗?”林罗敷回头。

    一个人玩跳格子的林青葵还以为哥哥怪她跟人赌钱,吓的老老实实的低头不说话。

    林罗敷再次翻遍上下,陷入茫然:“我身上没有钱。”

    林青葵似乎也发现了不对,没有钱,怎么吃东西?难不成把哥哥抵押给饭店?

    “我也没有……”她弱弱说,零钱都输光了,手机支付宝和微信上是绑了银行卡,可银行卡里只要有钱,她就忍不住罪恶的右手。

    “怎么办?”

    两人共同陷入了沉思。

    身上一旦没钱,腰缠万贯下南沙的悠闲,一下就变成了国破家亡一路流浪的凄清……

    “回去吧。”林罗敷说。

    “哦。”

    背影很沉重,林青葵看到种种美食离她远去,悔不该跟死瞎子赌那二十七,否则还是能在苍蝇馆子里叫两碗蛋炒饭的。

    “明天回去吧。”林罗敷说。

    “啊——?”林青葵拉长了声音。

    “其实,回去比较好。”林罗敷还是听了林蛋糕的话,不知为何,他有点想家了。他的心还放在洛海,这个温柔的城市只让人更加空虚。

    “我……我会保护你的!”林青葵突然说。

    庆芳路和柳絮街很像一个“工”字,上面的是柳絮街,下面的是庆芳路。中间的古巷狭长而幽静,青砖瓦顶,低檐白墙,带着民国的时代感。

    过这条古巷时,一家老摊位已经开业了,是一家卖刀削面的。一个客人都没有,却飘出了香味。对饥肠辘辘的两人来说,是很大的折磨。

    若隐若现的灯光和案板上的声响,窗边的调料、盆中的葱、辣椒酱,冒着腾腾热气的钢锅……这些东西能制造一个让肚子受不了的幻觉。

    林青葵傻傻的在门口站了两分钟,很想吃,口水都流了出来,林罗敷拉了几下都没拉动。

    一个穿围裙戴白色高帽的老头掀起蓝色的门帘,“后生女,进来恰东西不撒?”

    林罗敷赶紧摇头:“那个……我们身上没带钱,这就走。”

    “反正冒人,来撒,不要钱。”老人笑着说,“两家人,还能恰好多咯?就当陪我港港话。”

    林青葵喜笑颜开,一个鞠躬大声说了句“谢谢老人家”,一马当先的冲了进去,林罗敷只能跟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等回头就把钱送过来。”

    “不要嘞!果有好多钱啊!”老头在案板边手工削面,速度很快,“我做了十多年刀削面,不是很好恰,但别人家的,都港我做得好。”他说着又笑了起来,“所以恰我面恰的不是手艺,是份好心肝喏。看你们恰的开心,我就开心。”

    就在说话间,老人已经捧着两个土气的蓝边农村大瓷碗上来了,“饿了撒?快恰吧。”

    林罗敷夹了一筷子面,细细的咀嚼着,林青葵已经狼吞虎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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