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宫小缘的转身颇有几分决绝。
林罗敷想了想,还是偷偷摸摸的跟了上去——说偷偷摸摸不大恰当,他完全是光明正大的走在人家后头。
到了鱼乐街尾,有一排像是仓库的pvc卷帘门,宫小缘停住,找准了一家卷帘门,一脚踹了上去。卷帘门“哗啦”的震响,稍后,门内穿出骂骂咧咧的声音。卷帘门被人从内部拉起,一个扎着脏辫的黄毛少女叼着烟冲出来,怒不可遏的吼:“宫土豆你想死哒摆?老娘在困安鼻!”
“睡你大爷!”宫小缘看上去比黄毛少女还生气。
黄毛少女鼻孔如暴怒的公牛般喷出烟雾,满脸狰狞,狰狞到有点弱气:“我冒时间陪里耍摆子,晚上还要开业。给里五十块里打车克大学城南,那里有个棋牌馆,里克找拉里的人打阔以吧?”
黄毛少女说完转身进了门内,再次出来时带着五六个人,手上拿着棒球棍或水管,杀气腾腾。
拎着金属甩棍的黄毛少女一马当先:“宫土豆,别敬酒不恰恰发酒,当心老娘把里屋家鸭都给捅死!”
“港,港普通发。”宫小缘挑眉,模仿着黄毛少女的湘音。
“死娘绝鸭给畜生!”黄毛少女勃然大怒,“你你你你当老娘不会港普通发?嬲你爸爸别。”
“普通发?”
“普通、普通发……”黄毛少女念着自己也感觉不太对劲,转头问,“是普通发吧?”
穿骷髅衫的小妹提醒:“鱼姐,是念普通话,不是发,还有你叫我们出来不是打人的么?”
“就你晓得的多!”黄毛少女恼羞成怒,直接扇了骷髅衫的脑壳一下,“宫土豆里敢耍老娘?”
躲在拐角处偷看的林罗敷发现缘哥居然笑了,还做了个李小龙式的挑衅动作:“一堆臭鱼烂虾,来打啊!”
黄毛少女气势汹汹的上前,一舞甩棍,从牛仔裤的裤兜里掏出一套扑克牌:“来斗地主,输瓜给,再也不阔以踏入鱼乐该一步!”
宫小缘看了看扑克牌,一拳打在黄毛少女脸上:“怂就直说!”
黄毛少女捂着鼻子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拦住了还未见识过宫大魔王之恐怖、想冲上前给她报仇的小妹们。
之前后街黑帮横行,有着泗水铜锣湾之称。
但半年前,照例到鱼乐街各个网吧收保护费的泗水陈浩南却被一个小土豆三拳两脚打的住了院。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小土豆更是连续挑翻了五个场子。黄毛少女左边的是一家台球厅,右边的是一家柏青哥店,如今全关了门,整条街只剩了孤零零一个她。
“山不转水转,宫土豆,咱们后会有期!”丢了一句不知道算不算是狠话、但在电视剧里看起来还是挺威风的绿林行话,黄毛少女直接退回门内,光速拉下卷帘门用钥匙锁上。门前的地上还飘着一张五十元的人民币——破财免灾。
宫小缘心情变好了许多,捡起地上的人民币,“今天放你一马。”
她向前走了几步,右手抓着左手手腕负在身后,忽然的回头,左脚脚尖微微踮起。午后带着淡淡暖意的秋日投下玲珑的倒影,扎成双马尾的长发变成了镀着一层柔光的银色。
“去不去游戏厅玩?”
“诶?”
“你当我是朋友吧?那就和我一起去游戏厅。”宫小缘说。
“你……不生气了?”林罗敷加快脚步到了她身旁。
宫小缘没有接话,两人沉默着走出后街时,她说:“你真的梦见过我么?”
林罗敷忍不住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缘哥就会下意识的勾起嘴角:“梦见过很多次,第一次你也是这样,在找人打架。而且梦里的你笑点很低,我一给你说笑话,你就会笑的捂肚子。”
“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