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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罗敷终于意识到,一个富二代的死缠烂打,不是表面上那么好解决的。

    首先,苏少艾情史丰富,除了偶尔的嘴欠,对心理学颇有研究的她大部分时间都能通过面部微表情的变化和肢体语言猜到林罗敷目前的心情。因此,她始终进退有据,在火山爆发的边缘游刃有余。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九品芝麻官》,里面有个状师叫方唐镜,他在衙门的黄线前跳来跳去说“我进来啦”、“我又出去啦”、“你来打我呀”,然后挨了一顿打。但换做是苏少艾,绝对能在众人准备动手时立马偃旗息鼓怂的跟孙子一样,她能很精妙的掐准心理的这个“点”。

    林罗敷有时候想对苏少艾发脾气,却始终是缺了点彻底爆发起来的因素,接着气慢慢的就消了。一旦发现林罗敷气消,一副乖兔子表情的苏花花立马变成方状师,继续在林罗敷面前嚣张的“我进来啦”、“我又出去啦”。可当林罗敷怒气值满点二度赛亚人变身时,她又跑没影了。

    第二,苏少艾能让你感觉到好奇。

    好奇心不但能害死猫,还能害死世界上一切物种。就像某只小苍蝇对捕蝇草产生了好奇,某只公螳螂对母螳螂产生了好奇。

    高一生的谈资内容基本不会超出所在城市,大部分也就是游戏、网上新闻、娱乐实事以及班级中谁谁谁怎样啦,谁谁谁又暗恋谁谁谁啦,谁谁谁昨天向谁谁谁表白了之类的。

    但苏少艾不同,她会跟你谈法国香水之都格拉斯浪漫的玫瑰花田,谈花瓣一点点被制作成香水的繁琐和神秘,谈格拉斯十九世纪盛传的香水师和街头流浪儿的爱情故事,谈她坐在极地破冰船上向着六月的北冰洋进发的惊险,谈普罗旺斯的薰衣草,谈东京薪能晚会上绝妙的狂言剧,谈夜晚的天空树上能看见整座闪着彩光的平安京。

    苏花花说这些的时候从没用过炫耀的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聊昨天买了什么什么菜……但就是这幅模样,让林罗敷在主观的厌烦之外,客观上竟然有些小小的崇拜起了眼前的女孩。

    中午时,苏花花在牛排馆打了份十成熟的黑椒牛排,就坐在林罗敷身旁,漫不经心的说着在北冰洋上碰见的水下巨大黑影和夜晚在甲板上看见的极光。凌晨时分,曾撞毁美国两艘极地科考船的巨型冰山“犹大”沿着北回归线,刚好跟她们擦肩而过,在船头巨大的探照灯照射下,犹大就像一头蹲伏在黑暗中的巨兽,光线直透冰壳近十米,从最外层晶莹剔透的莹蓝到幽蓝,颜色越来越深,美的如梦似幻。

    林罗敷听着双眼闪着光,不自觉的就前倾身体,用耳朵对着苏少艾。

    “明年如果斯瓦尔巴港再次被冰封了,运输船进不去,“黄金凯撒号”还得去一趟碾出一条航道,到时你要不要一起来?破冰一般是在六七月,夏季的阳光会晒的坚硬如铁的海冰开裂,那时正好是暑假。”苏少艾说,声音中满是诱惑,她能从少年眼中看出向往——下意识前倾的身体和耳朵都说明了他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在认真的倾听。

    “不去。”林罗敷说。

    苏花花僵了僵,小哥你不按常理出牌啊,这又不是东印度洋公司的船准备把你卖到非洲黑煤窑当奴隶。

    林罗敷其实是很想去的,但他怕自己身体撑不住去极地这样恶劣的环境。当然,苏少艾这头虎视眈眈的恶狼也是他拒绝的重要理由。

    可是真的好想去看看冰面下游曳的巨大怪物啊,林罗敷这辈子都没出过国,曾经看泰坦尼克号和加勒比海盗时就对海洋充满了热情和憧憬。现在终于有一个可以迎着北冰洋的海风站在船头张开双臂大声呐喊“我是世界之王”的机会,却被他生生拒绝了,心好痛,感觉无法呼吸。

    “昨天洛海七洋探索者号的船长送了我妈十张“地中海自由行”的船票,寒假开航,是巴塞罗那到罗马的七天八夜的航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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