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另一条陡峭而隐秘的小路下了山。
这条下山路是一片矮松林,其实本没有路。只半个时辰,两人一路小跑着俯冲而下,好不快意。飞鹰觉得,全身的骨架一时酥麻,一时酣畅。
两人刚到山下,飞鹰猛然发现不远处的天空有一只正在地上觅食的鸽子,瘦而不弱,自在悠然。飞鹰心道,“可以收拾你再歇歇脚。”
飞鹰正要向师傅借弓箭,计然道,“这是只谍鸽,打他不知是好是坏?”
“养鸽者非富即贵或身闲,战乱年代打个牙祭而已,无所谓对错吧。师傅你发善心了?”飞鹰竟问道。
计然哈哈大笑,侧了一下身,解了背囊,倒想试试他的手艺。
飞鹰感觉非常惬意,取了弓箭正准备射。哪知计然从地上拾了个石子,弹指了一下,鸽子惊着扑腾了起来。
飞鹰举起手对准了它,又要射,哪知计然又按住他的手臂,飞手弹指,鸽子惊恐了一声,望高空飞去。
牙祭眼看就没了,计然整了整衣襟,眯笑道,“正好正好,看你的了。”,说完还拍了一下肩膀。
飞鹰心里责怪了一下,但依然自信隐隐跃在脸上。飞鹰注视了一会儿,突然转身,一如辕门落花,飞身腾跃,半空中射出一箭。
只听嘘的一声,此箭有如鸣嘀一般划过天空。飞鹰忐忑着望向扑腾的鸽子,碧空中的一点奋力向前翱翔了一会儿,突然摇摇欲坠。计然大声赞道,“好徒儿,为师没有白疼你。”
黑点消失了,飞鹰释然。两人快跑着跟了过去,足有二百五十米远。
计然把鸽子提了提,丝毫没有动弹,羽白的肚皮上糊糊的全是血,被弓箭所穿,已摔得骨碎。谍鸽一般精瘦精瘦的,这只许是刚才饱餐过,肚子摔坏了还是一片圆鼓,好生奇怪。
计然把腿上的一块竹绢解了下来。飞鹰注意到,两只鸽腿上都涂有脚环,红白相间。
竹绢薄如蝉翼,背面用纱粘贴,但显然被米汤之类的水浸泡过,看似不易撕烂。飞鹰只觉古人的想法很好。
“这只谍鸽肚子鼓鼓的,像是藏了东西。要不要把鸽子剖开看看,传说谍鸽都飞得很高,这只实在有点怪。”
“不用了。”计然说罢打开了竹绢,其上书有“墨君:安否?蔡无战事,未遭围城,宁为邀约,恐无诚意。或有勾陷,谨慎察之。都甫拜上。”
“这是墨子至交都甫发的讯息,告诉墨子有人向他求救守城。”计然怅然言道。
“这不是有功于社稷吗?”飞鹰不解地问。
“但这是陷阱。世上总有坏家败国的小人,连绵不绝,真让人生恨。”计然抛下了这一句,甚是气愤。
“算了。我们今天打完牙祭再说。我老弟本事大,哈哈。”计然自顾自释然地一笑。
“鹰儿,我们比赛上山如何?看到山腰的茱萸丛了吗?谁先到那儿,谁胜。”计然建议道,又恢复了往日的轻松。
“师傅。我有点不解,为什么今日你塞我半个鸡翅?”飞鹰试着问了一下,憋在心里的吐了出来,真是轻松了不少。
“临辱而面色不改,当大将之才。徒儿不错。师傅怕你过于刚猛,容易折命,所以激之。”计然淡淡地答道。
“原来如此。些许折辱而已,多谢师傅提点。”,飞鹰刚说完,也有意谐趣一番,眼里灵光一闪,立时有了主意。
“虬老头儿,前方已是山前,那就比比看啰。”飞鹰朝师傅嘿笑了一下,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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