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惊,知道此事干系重大,所以连夜赶了回来向刘将军和都督报信。”
卢秀一边叙述前后缘由,一边将那封信递给了刘牢之。
刘牢之展信观瞧。一开始,还一边看一边抬头听卢秀说话,渐渐地脸色越看越阴沉,青筋暴露,到最后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抬手把信往桌案上一摔,愤怒地喊道:
“着啊,我还一直纳闷殷仲亮为何要暗害敬儿,原来暗藏着如此险恶的阴谋,我定要将此一干贼子碎尸万段,方解我心头之恨!”
刘裕卢秀忙着安抚刘牢之,恳请都督息怒。赵文雄见到这种情况,明白这封信关系重大,也顾不得什么机密规矩了,拿起桌上的信仔细看了起来:
“仲文吾兄台鉴:
弟迫不得已,觍颜事仇,已愈三载。今假做忠贞而甚得贼心,以旧谊遣至京口,说北府众将,此真乃仲堪之仇得雪之良机是也。
前兄受东录所托,书信与我,欲吾暗助朝廷,谓事成之后,托殷氏以荆州之地。设弟能在京口明为桓玄之使,暗助建康朝廷,坏荆扬之合纵,计驱北府,归义皇室,玄必将死无葬身之地,而陈郡殷氏得复兴于荆襄矣。
弟至京口之后,多方联络,知建康使臣往来甚密,京口摇摆不定。前此司马元显已派张法顺出使,现又遣琅琊王侃至晋陵,许下重诺,称若共灭桓玄,将籍王谢大族之势,重修百家谱,将彭城刘氏族望从百家谱的末流,大幅提升,其急于笼络北府之意,溢于言表。
牢之长子敬宣,素来心向朝廷,力主兵进庐州,威胁江陵,断玄之后路。然则二儿敬亭欲投荆州,谓建康诸大族自矜门第,鄙刘氏甚烈,必不能真心推崇,类北府助灭王恭之后,食言自肥,乃力主联合桓玄进军建康。
牢之游移不决,实涉诸子争位之事也。二子各执己见,京口降于孰,则大位传于孰,逡巡之下,主意难定,乃欲做壁上之观。而以弟之所见,玄掌襄阳之兵,与北府同源,皆北地流民,战力强大,建康士庶恐非敌手,如不尽速尽快扭转局面,建康岌岌危矣。
敬亭急欲结盟荆州,因之对弟待以上宾,三日一大宴,五日一小宴,出则同辇,入则同榻,往来甚密。弟乃生釜底抽薪之计,欲购剧毒,寻机毒杀刘敬亭,断桓玄在京口之奥援;另,京口若仅余效忠朝廷之刘大公子,牢之也只好顺敬宣之意,归顺朝廷,大事可成矣!
此计若不露痕迹,还则罢了;若不慎露出破绽,定引火烧身,自身难保。弟忍辱数载,终有报仇之机,断不能付之流水,当顺水推舟,以死明志,使北府疑为桓氏授意,迁怒荆州,出兵尽灭桓氏,济我大志!
兄得东录所任,务必将弟甘冒巨险、效忠朝廷之事向会稽王言明,念吾殷氏拳拳报效之心,世奉前后两代会稽王之情,待桓氏覆灭之后,按庾氏故事,践荆州之诺,使陈郡殷氏列辅政四大族之一,则弟即使身首异处,死不足惜尔。
另,弟母与二子尚在荆州为质,危在旦夕。弟若无恙便罢,若见疑于京口,当假做受刑不过,自尽于狱中,令桓玄不疑有他。兄当尽速遣人至京口,以弟忠于桓氏、触怒京口而亡为辞,说桓玄放家眷东归,此全家性命攸关之事,切记切记。
弟,仲亮泣血
”
48、水落石出
文章看毕,赵文雄虽然尚未搞清楚信是写给谁的,里面提到各方面的人和事也不甚了了。但是,殷仲亮勾结朝中大员,阴谋杀害刘敬亭,嫁祸荆州,欲促使刘牢之按照刘敬宣的想法效忠朝廷,消灭桓玄的情况,大概是清楚的。殷仲亮以性命相博,不惜牺牲自己达成目的强烈感情,也都跃然纸上。
好在刘裕和卢秀一边劝刘牢之息怒,一边与他谈论信的内容,赵文雄在旁边听得仔细,前因后果总算基本搞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