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杨雪来到陕南一处荒野之地,放眼望去,尽是枯树败草,朔风肃杀,吹得长草起伏不定,突然间西边蹄声隐隐,烟雾扬起,过不多时,数十匹野马狂奔而东,在里许之外掠过。眼见众野马纵驰荒原,自由自在,不自禁的也感心旷神怡,纵目平野,奔马远去,只觉天地正宽,无拘无碍,正得意间,忽听身后有马发声悲嘶。
原是一匹黄毛瘦马拖着一车山柴,沿大路缓缓走来,想是那马眼见同类有驰骋山野之乐,自己却劳神苦役,致发悲鸣。那马只瘦得胸口肋骨高高凸起,四条长腿肌肉尽消,宛似枯柴,毛皮零零落落,生满了癫子,满身泥污杂着无数血渍斑斑的鞭伤。一个莽汉坐在车上,嫌那马走得慢,不住手的挥鞭抽打。
杨雪这马儿甚是可怜,“嘿!大哥!别再打了!这马儿我买了!”说着丢给大汉十两银子。莽汉掂了掂银子,眼珠子一转溜,“嘿嘿,我这可是宝马神驹,十两银子可不够,怎么也得五十两。”杨雪身上也就十两大银锭,还有几两碎银子,杨雪只好讨价还价,“就你这还宝马神驹!都只剩得皮包骨咯!”
莽汉见杨雪花十两银子买匹破马,一点世道行情都不知道,又见她看似文弱书生弱不禁风,生了巧取豪夺之心,把十两银子往怀里一塞,举起马鞭道:“没钱还买什么马,快滚开。”说着鞭子又挥落,又重重打在马背上。
杨雪乐了,这汉子居然明抢, “嘿!大哥!马不卖可以,你拿了我十两银子可是忘了还我吧?”
“什么银子!老子连根毛都没见着!快滚开!别挡老子路!莽汉叫道:“再不走老子打死你!”说着鞭子就往杨雪头上挥舞过去。
杨雪夹手夺过,倒转马鞭,吧的一声,挥鞭在空中打了个圈子,卷住了莽汉头颈,一把拉下马来,夹头夹脸的抽打了他一顿。“哎哟!我好怕怕!还要打死我!”
那瘦马模样虽丑,却似甚有灵性,见莽汉被打,纵声欢嘶,伸头过来在杨雪腿上挨挨擦擦,显得甚是亲热。杨雪拉断了它拉车的挽索,拍拍马背,指着远处马群奔过后所留下的烟尘,说道:“你自由了,再也没人欺侮你了。”
那马前足人立,长嘶一声,向前直奔。哪知这马身子虚弱,突然疾驰,无力支持,只奔出十余丈,前腿一软,跪倒在地。杨雪跑过去托住马腹,将马托了起来。那莽汉见杨雪如此神力,只吓得连大车山柴也不敢要了,爬起身来,撒腿就跑,杨雪一鞭子卷住他的脚,“大哥!别忙着走啊!”。
莽汉吓得扑通一声给跪下了,“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嘿!我怎么又成大王了!这马到底几两银子啊?”
莽汉以为杨雪抓住他要回那十两银子,感觉掏出银子,毕恭毕敬托着,“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这马大王您牵走,这银子您拿回去。”
“这银子我不要了。”杨雪说着把鞭子收回来。
莽汉以为杨雪动了怒,又要抽他,忙不迭把银子搁地上,自己啪啪啪掌起嘴来,“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太岁爷头上动土,猪油蒙了心。劫了大王的道。小的该死”
杨雪觉得好笑,把鞭子丢还他,“行了!行了!大哥别再抽嘴巴子了。一口价了,马十两银子,我牵走了。”
杨雪扯了些青草喂那瘦马,抚着马背说:“马啊,马啊,以后你随着我便了。”牵着疆绳慢慢走到市镇,买些料豆麦子喂马吃了个饱。第二日见瘦马精神健旺,这才骑了缓缓而行。这匹癫马初时脚步蹒跚,不是失蹄,就是打蹶,哪知却是越走越好,七八日后食料充足c精力充沛,竟是步履如飞。
这一日在一家小酒店中打尖,那癞马忽然走到桌旁,望着邻座的一碗酒不住鸣嘶,竟似意欲喝酒。杨雪好奇心起,叫酒保取过一大碗酒来,放在桌上,在马头上抚摸几下。那马一口就将一碗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