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动物,她抱着一丝侥幸把它带回家藏在卧室里,可是最终还是被周雯发现了。那一幕她至今都记着很清楚:周雯皱着眉头,捏着小奶猫脖子上的肉皮从窗户扔了下去。她乞求说一定不会让它掉毛,自己一定会打扫;她甚至紧紧地护着那个破烂的小纸盒。
可都无济于事。
周雯扔猫的时候就站在窗户边上,逼着何文娟看。“我告诉你,就是因为你不听话!”
何文娟哆哆嗦嗦站在窗户边,那猫落下去,她连声叫唤都没听见。就算周雯走开后,她都没敢往下看。
她觉得像她,一样是情感的弃儿。
生命本不该如此脆弱,可是因为她。
大概从这时候起,何文娟不敢养小动物。人生太长,容易别离。她怕的是别离,还是什么?何文娟无言。
她坐在黑色的布沙发上,盯着鱼缸里游来游去的不知名热带鱼和招摇的水草。
刚刚就注意到最近方检没怎么开车,她不由的问向他,“最近怎么不开车了?”
方检打开d,“哦,有个项目,我先把车抵押了。”
何文娟点点头,没说什么。
晚餐丰盛,方检是主厨,何文娟只是帮着递盘子端菜。他俩这次话很少,只是喝了点儿酒,不一会儿已有微醺。何文娟向来不胜酒力,三杯两盏之间,已是酒酣耳热。
方检不说话,也不看她,只是吃菜。
整个房间里,连小博美的叫声都没有。
她觉得尴尬。
何文娟想走,但仍旧犹豫不定。
方检抬眼看见低着头的何文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因为低着头,半高领的开司米露出一截白皙的脖子,透过灯光,映照了出一层细细的绒毛,淡淡的玫瑰金色。脖颈中央处,有一颗褐色小痣。
她想了一会儿,慢慢抬起头不小心与方检视线相撞。她感到心惊慌乱,不由自主地眼神躲闪。“谢谢你的晚餐,”她偷偷看方检,见他没有什么反应。“那我先走啦。”
方检依旧没有作声。
何文娟有些失望,她走到衣架旁披上羽绒服。可是还没等她把拉链拉好,就感觉自己被大力地向后拉扯了一下。
她惊呼,以为自己要摔倒了,可却跌入一个厚实的温暖怀抱。
何文娟觉得自己大概是喝醉了,不然怎么会梦想成真。眼前似乎有两个方检,都在看着她,以一种迷惑的眼神看着她。她觉得自己看得清那眼神中的东西,又看不清,那里面似乎有种无措和迷乱。可还没等她看明白,两个方检摇摇晃晃,最终又重叠在一起。
这要是个梦的话,真好。大概是她做过的最好的梦。她想。
方检的嘴唇柔软,并不干燥,像一块清洁的柔软橡皮。何文娟就这样感受着,他微微的呼吸声,他身上有意无意缭绕的烟草味儿,闻起来有点苦,又有点涩。
她并不动,很多次做过这个梦,可她好像是第一次真正把这个梦做到圆满。何文娟觉得,这是圆满。
但是眼角温热的液体感觉如此真实,温度穿透过皮肤,一直灼烧到心里。何文娟觉得,这要是真的,自己可真是失态。
可她希望这是真的。
铤而走险,她像株藤蔓一点点向上攀附,温柔地缠绕着,触碰着那人的眼睛,像是两丸黑水银。她在他耳边哈出一点儿热气,温暖而潮湿。手下的那人发出轻轻地颤抖,像是雪山的笑声。可在她看来,在一切感官都被放大的此刻看来,像是山摇,像是地动。
“你要我吧。”
何文娟不确定地听到一声叹息,若有若无,几不可闻。她定定的看着那黑亮的眼睛,等一个答案。可还等她没反应过来,她就被放倒在床上。她感到一阵来势汹汹的情潮。积压一年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