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相对平静,谢明澜却睡得极不安稳,她听见在外面徘徊的脚步声,那人似没有得到给予的信号,脚步中带着一丝的犹豫不决。
一早,天边朝霞初现,谢明澜带着浓浓的倦怠有些不情愿的起身,看了袖琴一眼,她还在一旁的榻上睡的熟。
清早的安南山还有一丝微微的凉意,她随意披了件衣裳,撩开帘帐走出去,这个时候侍卫已是轮了一个班,拿着手中的刀剑认认真真的巡遍这整个营地。
这里的侍卫说到底都归文帝调配,若昨晚那人真闯了进来,她即便是大声呼救,想必也是不会有人听见。
忽然,她看见角落里蹲着一个人,微微眯起眼睛看了一眼,然后在脑海里搜索着她的名字,她记得,这个人似乎是陈妃娘娘身边的人。
佩儿也不知道自己离开了陈妃娘娘的帐篷后跑到了什么地方来,她不熟悉这儿,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只好无助的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你来这儿,陈妃娘娘知道吗?”谢明澜终于想起来这是谁,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严肃。
佩儿冷不防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猛一下抬起头来,逆着光,她看着站在她前面的谢明澜,忽然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从小到大,谢明澜还是头一遭看到人哭的这么用力,而佩儿的哭声很快引来了那些巡逻侍卫的注意,谢明澜看了她一眼,随后弯下身拉着她将她带进自己的帐篷里。
袖琴被帐篷外佩儿那一声突然的哭声吵醒,坐在榻上揉着眼,忽然,她觉得帐篷内安静的有些过分,于是看了一圈,在本该是谢明澜躺着的床上却没有她的身影,于是她一下想到了关于春蒐的那一点传言,心里一下紧张起来,也顾不上穿鞋,随便披了件衣裳就要去找安国公。
但她刚走了两步,就看到那掀了帘子进来的谢明澜,从外面一瞬间透进来的晨光,袖琴看清了她一身完好无损模样,那颗悬着的心顿时就松了下来。
“姑娘,奴婢还以为您出事了,都准备去找老爷说这事儿了。”她是真被这春蒐的传言给吓到了,醒来便不见了谢明澜的身影,真是将她的一颗心都快给吓出嗓子眼儿了。
谢明澜看着袖琴那一脸紧张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忽然生出一股想要捉弄她的念头,浅笑道:“原先是要出事的,但或许那人看到帐篷内有一美人儿侧卧,就不敢下手了吧。”
袖琴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站在她身后的佩儿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她才反应过来,这是谢明澜拐着弯儿在说她难看,登时有些委屈的叫了她一声,随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谢明澜此时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那人似是哭过,眼眶微红,袖琴莫名觉得那人瞧着有些眼熟,睁大了眼睛仔细的看着那人,好一会儿后惊讶的叫了一声,指着她,然后看着谢明澜道:“姑,姑娘,她,她不是陈妃娘娘身边的那个佩,佩儿姑娘么。”
袖琴的反应让佩儿忍不住笑了出来,谢明澜回头看了她一眼,看见她脸上那脏兮兮的模样,也不禁揶揄道:“你这又哭又笑的,难看死了,袖琴,你带她洗个脸去。”袖琴应了一声,就带着佩儿去洗脸了。
没一会儿,一个干干净净的佩儿就出现在谢明澜的面前,不过袖琴却没有跟着一起来。
“谢,谢姑娘。”没了袖琴,佩儿一下变得拘谨很多,她两只手紧紧的绞在一起,神情不安的看着谢明澜。
昨日文帝宠幸了陈妃一事,这大半个营地都传得差不多了,谢明,也听到了一些,她看着佩儿,忽然开口问道:“陈妃侍寝,你不高兴?觉得这是背叛?”
她听说过,佩儿原先是王府里的人,而且还是服侍在陈妃娘娘身边,当年那位王爷坠马薨了之后,王府一夜之间便像是遭了血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