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鸣。
判断马儿是不是一匹久经沙场的战马,只要让它听鼓声就好。
但凡是久经沙场的战马,只要一听到鼓声,会自然而然地兴奋起来,会跃跃欲试,随时准备冲锋。
所以战场上的擂鼓声一起,战马咴咴的叫声通常都是此起彼伏。
擂鼓进军,鸣金收兵,这是千百年来的一直没变过的军事术语。
随着鼓声一起,汉军阵营也开始向前推进。
哗啦!轰隆!哗啦!轰隆!方阵在向前推进的时候,伴随着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以及甲胄的摩擦声。
地面的尘土飞扬起来,越卷越高,遥望对面,如同刮来一大面的飓风。
倘若是刚刚上战场的新兵,面对这种阵势,恐怕还没和敌人接触,自己的腿就先吓软了。
即便没有直接参战,即便是在远离主战场的中军,溪澈影还是紧张地握紧缰绳,身子微微前倾,目不转睛盯着前方移动的阵营。
刘秀柔声宽慰道:“澈影不用紧张,此战,敌军必败,而我军必胜!”
溪澈影吁了口气,向前倾的身子慢慢坐直,她玉面一红,小声说道:“臣妾让陛下见笑了吧?”
刘秀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道:
“我刚上战场的时候,比澈影要紧张得多!”
而且他当时骑的还是一头牛。
听闻刘秀的话,溪澈影的心情松缓了不少。
她正色说道:“等会,臣妾也要上阵杀敌!”
刘秀乐了,点点头,赞了一声:“好!”
他倒是不是同意溪澈影上阵杀敌,而是单纯的欣赏她不畏惧强敌的勇气。
很快,双方的前军已相距不足百步远,这时候,双方阵营里的弓箭手纷纷捻弓搭箭,将箭头对阵半空,而后运足全力,把箭矢狠狠射向空中。
嗡!嗡!双方的箭阵几乎同时腾空,于空中画出两道长长的弧线,交叉而过,呼啸着砸入对方阵营里。
“起盾——”各阵列的将官们卯足劲,扯着脖子大吼。
兵卒们纷纷高举起手中的木盾,于本方阵营的头顶上,组成一面巨大的盾阵。
砸落下来的箭阵落在盾阵上,噼啪作响,时不时有箭矢顺着盾阵之间的缝隙穿透进去,钉在人们的身上,惨叫之声于双方阵营里此起彼伏。
双方都是在射出箭阵的同时,又举盾抵御对方的箭阵,两边推进速度非但没有减缓,反而变得更快。
终于,两军的前排兵卒接触到了一起,轰隆隆,盾牌与盾牌的碰撞声顿是连成一片。
双方的前排兵卒,皆是一手持盾,死死抵住对面的敌人,另只手持剑,死命的向前刺。
后面的兵卒双手持长戟,也是死命的刺向敌军。
在双方兵卒死死顶在一起、没有任何周旋空间的情况下,无论是长矛还是长戟,只要刺到对方的人群里,就一定能杀伤到敌军。
两军之间爆出的喊杀声、惨叫声,顷刻之间响成了一片。
没有人后退,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是一个心思,就是向前冲,向前挤压,只要冲散了对面的敌人,自己才有机会活着走下战场。
战斗刚刚开始,还看不出来谁占优势,谁处于劣势,双方的前排兵卒,已不是一个接一个的倒地,而是一排接着一排的倒地。
前面的兄弟倒下,后面的同袍向前补位,再倒下,再补位,如此反复,两军之间的这一条中心线,就如同一台巨大的绞肉机,把挤压过来的所有人都撕扯个粉碎。
很快,两军之间的尸体便已是叠叠罗罗,越累越高,但没人后退,所有人都在卯足全力的向前推进。
吴汉、马武这边,与庞萌军打得势均力敌,盖延、王霸和王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