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候,是黎明到来之前光线最暗的时候,也是一天里,人们最困顿的时候。
岑彭又望了望山上的那些火把,他低语道:“叫魏仑过来!”
魏仑是南征军的一名校尉,官职不大,但主要负责的是探报。
时间不长,魏仑来到岑彭近前,插手施礼,说道:“大将军!”
岑彭说道:“你带上手下的精锐,先行摸上山,如遇敌军眼线,格杀勿论,但切不可惊动敌军!”
“属下遵命!”
魏仑是一名身材矮小干瘦的汉子,其貌不扬,但一对眼睛倒是又大又圆,活像猴子成了精似的。
他带着一批精锐斥候,冒着腰,快速跑出树林,直奔山脚下而去。
他们这些人,都是黑衣打扮,与黑夜几乎融为一体,身法又快又敏捷,只闪了几闪,人们消失在山脚下的林子里。
等了有一刻钟的时间,岑彭向下令,全军进攻。
以岑彭为首的五千汉军将士,一个个都是猫着腰的跑出林子,向山脚下奔去。
有几名汉军兵卒速度极快,率先冲入林子里。
他们刚往前跑出没多远,就感觉脚下一软,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纷纷摔倒在地。
一名兵卒急忙从地上坐起,感觉手心里粘糊糊的,他抬起手,凑到眼前,定睛细看,只见自己的掌心已变成血红的一片。
他脸色顿变,向旁观瞧,只见地上躺着一具还温热的尸体。
尸体的喉咙被割开,双目圆睁,嘴巴张开好大,鲜血流淌了一地。
兵卒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嘴巴,让自己不至于惊叫出声。
其实这里的尸体不是有一具,而是有好几具,要么被人割喉,要么被射中头颅,声都没发出来,皆当场毙命。
这时候,岑彭也走了过来,蹲下身形,环视了一圈,这些尸体都是穿着秦丰军的军装,看得出来,他们是藏在林中的暗哨,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魏仑等人逐一击杀。
岑彭向周围众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继续前进。
从山脚下到半山腰,都有林子做掩护,岑彭等人的行动也是畅通无阻,等到了半山腰这里,岑彭抬起手臂,示意后面的将士都不要走了。
再往上走,已没有树林做掩护。
岑彭缓缓蹲下身形,望着上半截山坡上的那些火把。
这时候,火把的火光更弱,在夜幕中,微弱的火光跳动个不停,看起来随时可能熄灭。
岑彭目不转睛地看着,终于,有一支火把灭掉,时间不长,火把一支接着一支的熄灭,又等了一会,火把是一片一片的熄灭。
见状,汉军将士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只等着岑彭一声下令,自己好冲上山顶。
不过彭岑一直举起手臂,始终没有放下来。
他在等,等着看有没有人来更换火把。
等了好一会,直至天边已经浮现出光线,也没人再来更换火把。
这就是岑彭在等的时机。
这个时候,人们都已经疲倦不堪,而且天马上就亮,不会再有人费力不讨好的更换火把。
岑彭提起自己的三尖两刃刀,向前用力一挥。
见状,众将士齐齐起身,从树林当中奔跑出来,全力向山上冲去。
岑彭进攻的时间点找得太好了。
这个时间段,刚好是天色快亮但还没亮,火把熄灭后又没人来更换的空档。
五千汉军,在岑彭的率领下,顺着山坡,全力冲上攀爬,没有叫喊声,只有人们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以及甲胄的摩擦声。
听闻山下的动静不太对,山顶上,有一名放哨的兵卒在睡梦中被惊醒,他晃晃悠悠的站起身,走到山坡边缘,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