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
人们的手掌在城墙上乱抓乱挠,指甲都断裂了,在城墙上留下一条条的血痕,但即便是这样,他们依旧逃不出这片火海。
站于内城墙城门楼内的冯异,看着下面的惨状,缓缓闭上了眼睛。
为了应对公孙述军,他把整个三辅地区的火油都征用光了,当然,刘秀给他的天子玉符发挥了极大的功效,也让他的征调火油变得容易许多。
今日之战,是冯异蓄谋已久的,他故意在外城墙安置少量的守军,露出不敌公孙述军的假象,将公孙述军引入内外城墙之间的甬道,然后在这里,采用火攻战术。
甬道的两边都是高高的城墙,石头垒砌,不怕火烧,在整个长安城,也只有在这里采用火攻战术才最安全,不用担心火势会蔓延到城内。冯异的布局很好,可真到实施战术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忍去看城下公孙述军的惨状。城门就那么大,能跑出去的人,少之又少,七、八万众的公孙述军,大多都被困于
甬道里,火势蔓延开来,这些将士,有一个算一个,不管你生前有多骁勇,多善战,有多大的本领,在熊熊的烈火面前,都会化为灰烬,被烧成焦炭。
别说冯异不忍看公孙述军的惨状,城头的汉军将士也不忍去看。许多兵卒都依靠着墙垛,坐在城头上,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去看,也不去听。
这一把大火,把攻入长安的公孙述军烧得那叫一个惨,七、八万众的将士,最终顺着城门逃出来的,充其量也就几千人,其余的那些人,基本都葬身于火海。
即便是侥幸逃出来的这些人,大多也都是带着烧伤,脸上黑一块白一块,身上的衣服被烧得大窟窿小眼子的,几乎难以遮体。
在城外掠阵的李猛等人,自然也看到了长安城内的大火,李猛并不是酒囊饭袋,立刻意识到己方上当了,中了敌人的火攻之计。
可是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七、八万的大军,被冯异的这把大火,烧了个干净。
从长安城内跑出来的残兵败将,如同一盘散沙似的逃回到李猛这里。一名半边衣服都快被烧光,身上甲胄被烧得墨黑的将领摇摇晃晃的走到李猛近前,噗通一声跪到地上,颤声说道:“将军,敌军……敌军早有准备,在内城墙上布置了大量
的火油……没了……数万弟兄……都……都被烧没了……”将官语无伦次,说到最后,人已经是泣不成声。
李猛傻了,在场的众人都傻了,七、八万人啊!那可是七、八万众的将士,就这么一会的工夫,都没了?
还没等李猛做出反应,突然间,就见长安的左右两翼,各杀过来一支兵马。
这两支兵马,都是打着汉军的旗号,其中的帅旗,绣着一个斗大的‘冯’字。
看到‘冯’字帅旗,李猛身子一震,他全想明白了,己方上当了,上了冯异的当,上了刘秀的当!
刘秀根本没把冯异打入大牢,冯异人还在长安。李猛就觉得胸口发闷,嗓子眼发甜,一口老血从胸腔内涌了上来。他紧咬着牙关,将这口老血硬生生吞了回来。
七、八万人,顷刻之间飞灰湮灭,对于全军的主将李猛而言,这个打击实在太大了。
看着两支快速奔来的汉军,在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李猛的身上,问道:“将军,现在我军要不要战?”
“将军,我军是战是撤?”李猛低垂下头,喃喃说道:“陛下信任于我,将十万大军交于我的手中,现,全军将士几乎都殁于长安,我还有何脸面回成都去见陛下?今日,我要与敌死战,你等若不愿
随我一战,现在就可以走了!”
人们面面相觑,齐声说道:“我等愿随将军,与敌军死战到底!”
“好!”李猛振作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