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子、尖木桩,人若是掉进去,瞬间就都被穿透。
这条壕沟的作用,基本上就当相遇护城河了,甚至比护城河的威胁更大,为汉军的攻城制造了巨大的麻烦。
刘秀眯了眯眼睛,双脚用力一磕马腹,催马走出己方阵营。
吴汉、岑彭、铫期、祭遵、来歙诸将,纷纷跟随,在他们的四周,还有千余名精挑细选的精锐之士,每个人的手里都提着一面半人多高的长条形重盾。
刘秀等人在向西城城前缓缓靠近的时候,重盾兵们在他们的前方,组成了一大面盾阵,以防城头上的敌军放箭。
距离西城还有八十步远的时候,刘秀一勒战马的缰绳,停了下来,对左右说道:“去城前喊话,让隗嚣出来见我。”
一名军兵插手应了一声,催马出列,直奔城墙而去。当他距离城墙还有三、四十步远时,城头上方,突然飞射下来一箭,钉在他前方的地面上。
那名汉军兵卒勒停战马,举目望向城头,大声吆喝道:“陛下在此,隗嚣出城相见!”
他一连吆喝了三遍,城头上才传出回音:“等等——”
城头上的守军不敢耽搁,派人去往王府,向隗嚣禀报消息。
这些天来,隗嚣一直都没有下床,身体每况愈下,已然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完全是靠着金丹的丹药在吊着命。
听闻刘秀要见自己,隗嚣在侍从的搀扶下,缓缓从床铺上坐起。
他目光涣散,手臂僵硬地从身旁拿起一只竹简,声音微弱,有气无力地说道:“王元送来信,说是要去蜀地,向公孙述求援,他……已经到成都了吗?”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大王这是糊涂了啊!王元送来信,是请求大王,批准他去往成都求援,可大王的批准还未下,王元又哪敢私自离开冀城?
人们谁都没敢说话。还是金丹跨前一步,靠近隗嚣,小声说道:“大王,王将军现还在冀城!”
“他从成都回来了?”
“他……王将军还未去成都。”
“为何不去?”
“大王还未准他去成都!”
隗嚣昏花又无神的老眼,缓缓瞅向金丹,过了好一会,他方说道:“让他去吧!”说着话,他慢慢放下竹简,然后双手支撑着身体,作势要下床。
“大王,你这是……”
“刘秀不是要在城外见我吗?我即便不去见他,也得到城头上看一看。”一名侍从急忙把他搀扶起来,同时对周围的侍从说道:“快为大王更衣!”
在众多侍从的伺候下,隗嚣穿戴整齐,乘坐马车,去往东城城头。
自西城之战开始以来,隗嚣这还是第一次上城墙。隗嚣的出现,让城头上的守军们无不是欢呼雀跃,连呼大王。
隗嚣在侍从的搀扶下,边走上城墙,边向周围的陇军将士挥手。
走到城门楼这里,隗嚣手扶着箭垛,向外眺望,果然,看到城外有一队汉军,大概也就千人左右的样子,个个手持重盾,在这些汉兵当中,有几名骑马之人。
至于刘秀是不是在其中,现在的隗嚣已然看不清楚。
他观望了一会,佝偻着腰身,扫视左右,问道:“谁愿代孤出城,与刘秀相见?”
以他现在这样的身体状态,是不可能出城与刘秀见面的,话说回来,即便他身体没病,也不会出城去见刘秀,在隗嚣的心目当中,刘秀就是个阴险卑鄙的小人。
隗嚣问了一会,见一直无人答话,他面上泛起一层不自然的红晕,那是气得。
他正要再次发问,有一名中年人上前一步,向隗嚣拱手施礼,说道:“大王,微臣愿往。”
主动请缨的这名中年人,可不是泛泛之辈,他名叫郑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