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第(2/3)页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家河岭的族长,幺巴子是贤公和胖三婶的独生子。几年不见,那个中了蜂毒的毛小子长成了一个身高八尺的汉子,英俊的脸庞,浓眉大眼,目光英气逼人!那年乡试考中以后,本来学业优异的他,不知什么原因,连续三年县试都未考中秀才,心灰意冷地回到河岭,在立善堂的对门办了一所私塾,取名“干一馆”,教了三二十个学生,整天吟诗饮酒,潇洒度日。

    从十八岁开始,来说亲的人踏破了贤公家的门坎。可是无论多么有名的媒婆,来到三婶家,都是铩羽而归。任媒婆说破了嘴,幺巴子就是不松口。这可急坏了胖三婶和贤公,要知道,幺巴子是未来族长的接班人呀!他迟迟不肯成亲,对急着要抱孙子的族长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大的事呢?

    一个夏天的傍晚,齐王氏吃完晚饭,正收拾碗筷,一个身影闪了进来,她定晴一看,原来是幺巴子。她大吃一惊,脸一下羞得通红:“你么子时侯回的呀?”齐王氏手足无措地向门外望了望问道。“刚刚回”,幺巴子一双英俊的眼晴一眨不眨地看着齐王氏,顺手递过一包用粗草纸包着的点心:“几块云片糕,给训伢子”。齐王氏红着脸问道:“你县试中了吗?”“没中”。连续三年没中,齐王氏叹了口气道:“你的八股文做得那么好,为么子三考不中呀!看来是那些考官大人瞎了眼睛”。“唉,这三年来,就像中了邪一样,我郎么都不能静下心来,书也看不进,诗也背不住,看来我只能回来摸泥巴果子啦。”幺巴子嘴巴说着,一双火辣辣的眼晴直盯着齐王氏。

    “你回来种田啦?”齐王氏有点激动地问他。“是呀,不种田能搞么子呢?”齐王氏突然想到了公公创办的立善斋,自从丈夫把立善斋改成立善馆后,齐家河岭就再没有学塾了,于是齐王氏道:“你读了那么多书,为么子要回来摸牛尾巴呢?”“那搞么子呢?”“你不如办一个私塾。”幺巴子一拍后脑壳道:“哎呀!我也是这么想的咧!”两个人不谋而合。“有了!”幺巴子大叫道:“名字就叫干一馆。”“为么子叫这么个怪名字?”齐王氏若有所思地问。幺巴子狡黠地眨了眨眼回答道:“你说呢?”一朵红云涌现在齐王氏的脸上,她已经明白了幺巴子的用意,干一加起来不是个王字吗?

    三年来,齐王氏紧闭自己的心扉,坚守着立善堂,与儿子相依为命,再也不敢存半点非分之想。而幺巴子从那夜以后,到远离齐家河岭一百余里的荆州去读书,一去三年,他们再也没见过面。

    可是三年来,幺巴子三考不中,他考不好的原因,只有他自已心中最清楚。每当拿起书卷,书中幻化的总是一个女人的眼睛。三年前的那一幕成了他无比幸福的回忆。他从此再也无心念书,整天脑壳里想的就是齐王氏。

    当他们再次相聚时,幺巴子由当年的毛伢子变成了一个英俊的汉子,而齐王氏却成了一个美丽的少妇,这时一个六岁的伢子正把一只指头吮在嘴里,靠在门上:“姆妈,我饿了”。我爷爷训伢子又一次地出现,再次中断了这对俊男美女下面可能发生的浪漫事

    三年前,儿子的出现,像一盆冷水兜头浇灭了齐王氏心头熊熊燃起的爱的火苗,齐王氏大哭一场以后,病了三天未起床,病好后她再也不存任何非分之想,一心抚养儿子,把心思全用在了儿子和立善堂上。漫漫长夜是最难熬的,她搂着儿子,孤枕难眠。幺巴子的身影和丈夫选烈的面容常常交替出现在眼前。她有时甚至分不清谁是幺巴子谁是选烈公。每当夜深人静时,她望着熟睡的儿子,常常以泪洗面,泪水把枕巾都湿透了。

    今天,当英俊的幺巴子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仿佛看见丈夫选烈向她走来,本来已经沉寂的心再次泛起涟漪。儿子的出现,再一次使她清醒,她和幺巴子之间有一道无法逾越的巨大的鸿沟,她不可能填平这道沟。她再一次关闭了自已的心扉。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