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得这人,此人从午间开始,便走街串巷,听说是一大户人家的小公子病了,重金请人看病,医者却是个本事不大的,拖了很久没有治好,这户人家在镇上颇有势力,当街抓游医,排队进院门给小公子诊病,其中有那么一位,道这孩子不是有病,而是着了魔,找几个道士驱魔或许管用,孩子爹娘如抓住救命稻草,能试的法子一个不能少,后日就请人开坛做法。
之所以敲铜锣,美其名曰,为小公子招魂,请人围观以聚阳气。
这年头怪事天天有,也不足为奇。
安宁很快便甩开这一桩事回归正题,想想若明日再找不到那珠子,她就要魂飞魄散,恢复原身从头再来,那时可无人替她叫屈。
望着两旁耸立的府院屋舍,她终究决定挨个找过去,怎样也要好生寻一寻再说。
珠宝典当铺子,大宅小院能找一个是一个。
月色上来的时候,安宁化作一缕白烟跃进一户人家,庭院宽敞,花园秀美不俗,小桥流水,假山胡畔,看去是个富足有钱的,丫鬟小厮们在走廊里来回走动,像是在传晚膳的样子。
他们妖族并不像戏文里写的可以隐匿身形,所以大部分时间躲在深山老林里修行,待熬成人形,再出来走动。至于潜进别人家里,实属不正经的行径,有些入魔的妖精,深夜祸乱人家,寻人吸□□髓,安宁虽善心不多,但还不屑于做这等事,只是做来不得已躲躲藏藏,作为一只有道行在身的妖可以说相当憋屈了。
“少爷今日可曾进食?”
“正是吃了,老爷夫人才放心传膳吃上一些,若是还像昨日般滴水不进,后院都不得消停。”
安宁隐在假山后,听院子里两个丫鬟碰了面,闲谈着。
“道长可安顿好了?”一人又问道。
“已安排妥了,前院跟老夫人说话呢。”
这话让安宁心头微微跳了一下,这院子还请了道长,自己恐需小心一些,免得惹上麻烦。
她沿着墙角,寻着没人的地方往前飞去,这条小道比较偏僻,守卫也少,隔着一堵墙的另一边则截然不同,守卫人数颇多,她转头向那侧望去,入目几间屋子的房檐垂下几张符篆,她蹙了蹙眉,脚步一顿停了下来,若是往常,必定调头就走,然而就在靠近此处墙壁的刹那,她察觉到屋子里面与众不同的气息,这屋子如一个硬壳,包裹着什么东西。
气息很古怪,似人非人,似妖非妖,还带点魔气,简直一锅乱炖。但就为这一丝半缕的魔气,她觉得有必要探究一番,来镇子许久,这是唯一有着接近那颗珠子气息的地方。
她四面看了一遍,目光落在墙边的土堆上,土堆半人来高,拿来用用是够了。她挥掌打在土堆上,无声而有力,清风吹拂,忽卷着土和砂石越过围墙,不少守卫禁不住这阵妖风,挡了挡眼睛。
“这风有点奇怪。”一人道。
另一守门之人摇了摇头道:“谁知道呢,许是晚上起风了罢。”
两人说话的间隙,安宁已化作一道微光溜进房里。
此时按天色来说并不晚,房间里没有亮灯,因门前守卫极多,安宁原猜测这处可能是收藏宝物的地方。一进来,却知自己错了,这里两间房子不曾隔断,有书案,案上笔筒笔海书帖码放的整齐,东墙是一个漆木书架,二进有床,竟是间不大的寝室。
古怪的气息是从床铺那方传出来的。
安宁脚轻点地,悄无声息的飘了进去。近床的门框上依然有很多黄色的纸符,她方才进来的匆忙,门外的没看清楚,只觉对自己这只妖无甚效用,此时却是看清晰了,那些根本就不是正经的符篆,而是用朱红的笔在黄纸上随意写了几个字:
速速走开c被我抓到就死定了c有本事别来
安宁看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