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年正月,正是第一波涨潮的时节。
鄱阳湖,一座傍水而建,占地足有十里方圆的庞大水寨之内,踩着木制的水栅栏,大多从秣陵运来的酒水,全部放在江水中冰着。
这个时节冬寒刚去,江水入手冰凉,刘奇来到这里时,已是黄昏,周泰c蒋钦二将早已是等候在营门之外。
此刻带着一众军中部将跟在刘奇身后,来到平日里训练水师的点将台上。
“主公,今吾军已有车船八十艘,每船搭在民夫六十人,兵将可载一百二十人,若是再配合上艨艟c蚱蜢c冒突c斗舰,以及作战指挥的三层楼船,吾军一万五千水师,可倾巢而出,今江夏黄祖沿江屯兵于鄂县c西陵c沙羡等地,水师大寨尚在沙羡,但沿江多有烽火台,若遇战事,顺江而下,一个时辰之内,必至江面战场。”周泰跟在刘奇左侧,一脸恭敬地进言道。
“幼平之意,吾军水师,此番攻打江夏?”
周泰当即大笑,“这是自然,袁术沿江步卒虽众,但水师却不堪一击,如今长江水面上,唯有江夏黄祖,可堪与吾江东水师一战。”
刘奇看了一眼蒋钦,“公奕意下如何?”
蒋钦沉吟片刻,“吾水师成军以来,已有一年有余,今鄱阳水贼已剿灭,附近山越诸寨,由太守步鸷与奋武将军留赞率军剿灭,吾等车船已入水月余,当是可战之机。”
“鄱阳粮草军械可充足?”刘奇行走在前,眺望着此刻湖面上停泊的上千艘大小不一的船只,眼中满是感慨。
“民夫两万五千人,兵将一万五千人粮草,已备下一年之需。”在场的兵将虽然大多都是水师,但平日里,除了白日的水战训练之外,也需要屯田,所需口粮,大多是从家中的田亩产出之中分允,所以,鄱阳水师,从府库调拨的粮草甚少,大多都是自给自足。
“战机何在?”刘奇又问。
周泰立即上前接话:“吾军水师气势正盛,且兵精粮足,新式车船,行船快,且作战便利,于大江之上,可任意来去。”
“且黄祖不知吾江东水师之利,大可一举杀往长江上游,击破黄祖水师,俘其兵卒,夺其战船,此战胜后,将这长江之上的水道,都归我江东所有。”
刘奇一手摸着下巴,“江夏之地,若取之,不难,以汝军之盛,大可一举击破黄祖,然尔等可知,此举却是将吾江东安置险境。”
周泰面色微变,和蒋钦对视一眼,同时躬身一辑,“还请主公示下。”
“淮南袁术,与吕布战后,以迎娶吕布之女为由,暂且休战。”
说着,刘奇看了一眼他二人,“孙策回师历阳,对吾江东之地虎视眈眈。”
“且襄阳刘景升,虽与吾江东称兄道弟,心里却暗自忌惮,黄祖乃荆襄士族,黄氏宗族,遍布南阳c江夏c零陵之地,枝繁叶茂,于荆襄之地,影响极大。若是吾军夺取江夏,先胜一阵,襄阳刘表,必定出兵相助,到时,战事胶着,历阳孙策,九江陈纪,庐江刘勋,皆会寻此战机。”
“吾江东粮多,却大多在百姓之手,府库存粮不过二三十万石,若是持久作战,两线作战,必败无疑。”
说完,刘奇迎着两人凝思的目光,“长江水师,唯有江夏黄祖c江陵蔡瑁,可看与吾江东水师一战。”
“车船之事,吾不欲将其泄露于外。”
“主公,这又是为何?”周泰再次发问。
“欲取江夏而占之,必遣兵水陆并进,方能尽全功,然北有庐江刘勋,西有长沙刘磐,吾军若胜会陷入重围,江东再面两线作战,若是不胜,日后这长江上游,必设铁索拦江,吾等车船虽快,却步步艰难。”
“若取江夏,需先取袁术。”刘奇指了指北边,随即带着众将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