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蔫了,软趴趴地没劲。有些彻底点的,叶子掉了,树木像被烧掉似的,黑魆魆的。土地龟裂,种粮食的农民心也碎了。一个铺天盖地的黑影在大地上时不时地跑过,那是千百年前,顶天立地的夸父追逐的太阳,他的影子投射过来的。
穆哈甩了一把汗,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贼老子的,什么笨夸父,到现在还没有追上太阳,还追个。还好有不老泉在,水断不了,不然连水也没得喝了。就是每天要去运水,太麻烦了点。”穆哈是这些负责监管运水劳工的士兵的小组长。一个小组连小组长在内也就三个人。
士兵钱卫挥起皮鞭甩了一个慢下来的劳工一下,接话说:“就算夸父追上太阳了又能怎么样呢?他还能让太阳不要这么晒?”
穆哈说:“你这臭小子,还挺聪明的,我怎么没想到呢,就算追到了,又能怎么样?这个傻夸父,追什么追?”
士兵侯时民摇了摇头,说:“妈的,这个傻夸父,影子晃来晃去,晃得我头晕。”
穆哈踢了侯时民一脚,说:“你这个糗蛋,影子晃来晃去,多多少少可以减少太阳的照射,有什么不好的。难道你想多晒会太阳?我是一秒钟也不想多晒了。”
侯时民没有恼,堆砌一脸的笑,说:“老大说得对,得亏有夸父的影子,才可以减轻点热的负担。”
钱卫忧心忡忡地说:“你们说不老泉会不会干涸?”
穆哈一推钱卫,说:“你说什么呢,一张臭嘴巴,不老泉还能干涸,从没听说过,真干涸了找你算账。”
钱卫嘿嘿了几声。
侯时民说:“臭嘴巴。”
穆哈下令休息片刻,众人分散在几颗树下面坐下来。古力背靠着大树坐着,伸展腿脚,用手揉了揉,说:“这种天气,连话也不想说了。”
哥强用手摸着胳膊上被钱卫甩出来的鞭痕,这条鞭痕仿佛一条燃烧的火焰,火辣辣地疼。他咬了咬牙,对着在另一棵树下休息的钱卫咒骂了一句“不得好死”。
古力以为在骂他,他生气地对哥强说:“你骂谁呢?我招你惹你了?”
哥强连忙解释:“我不是说你。”他瞟了瞟钱卫,古力立刻心领神会。
这时,姚真功小解回来,说:“这天气,撒个尿,我的大马上被烤熟了。”
古力哈哈大笑,说:“你别自我安慰了,还大。小得不能再小了,再小完全看不见了。”
姚真功不理会古力的讽刺,对古力说:“我的大烤熟了,给你吃吧。”
古力说:“吃你个几吧,留着自己吃吧,你身上东西都配套的,这一点东西,给你的小鸡肚肠消化,还是够了的,给我塞牙缝都不够。”
姚真功拔起一株草,悬在古力头上,说:“你知道你为什么要干苦力吗?全是这名字起的差,古字头上一株草,就是苦字,古力就变成苦力了。”
古力手一挥,把草打掉了,说:“你叫姚真功,难道有真功夫吗?”
哥强压低声音说:“你们说秦始皇还真能子孙千秋万代把皇位传下去?”
古力郁闷极了,他也轻声说:“别说秦始皇了,你一说我就来气,你说这也是太操蛋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把人当奴隶使唤。从夏朝以来,奴隶制逐渐瓦解,夏商周,到现在秦朝,这都几个朝代了,还把人当奴隶使唤。”
哥强说:“这都是命,搁在什么朝代都一样,哪怕以后有什么”
姚真功一把捂住哥强的嘴巴,说:“莫谈政治,当心,当心。”
古力自言自语:“挑水的人没有水喝,真他妈的反了,这个年头,什么都反了。”
这个时候,夸父的影子又铺天盖地的经过,天黑了,什么也看不见。他站起身,水桶就在边上,把嘴巴浸入水中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