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她看来,罗清婉根本就不算忙。真要说忙的话,她认识的那些小姐妹,单单一场订婚宴,就要筹备个大半年,就更不用说结婚典礼了,那更是短则一年,长则两年的准备时间!
毕竟,世家豪门多选择联姻。而,世人皆知,女儿家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光,也就是未嫁人前,世家豪门也不例外。因此,如她们这样的豪门千金,一般都会在家族父母长辈的庇护下,无忧无虑地长到十五六岁。甚至,有些疼爱姑娘的人家,还会放任自家姑娘自由生长到十七八岁。
直到,挑选到合适的联姻人选后,两家在“约定俗成”的默契习惯下,由双方当家夫人牵头,进行密切往来的同时,不论出席宴会,抑或是出游美容,也都会将待嫁的姑娘带在身旁。不仅仅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向圈里圈外隐讳地宣告两家联姻的决定,也是想以这样一种“寓教于乐”的方式,在最短的时间里,将这位姑娘调教成一位合格的“豪门贵夫人”。
听出白澜兰话外之意的顾美美,摇了摇头,一边耐心地和白澜兰解释国内和国外生活习惯、风土人情方面的不同,一边却是不露痕迹地在心里嘲讽讥诮:一味地崇洋媚外,有什么好?瞅瞅,这,就是没有挑选,不论精华,抑或糟粕全盘接收的下场
!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觉得这样的教养儿女的方式是再合适不过的。
要她说,这样的家族,对男子一视同仁。虽因为嫡庶身分上的不同,而给予不同的资源,但,很多时候,如家主这类当权者的喜好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讨了他们的欢心,再或者年老体衰的家主不愿意放权,抑或是单纯的年纪大了而出现的“哪管我死后洪水滔天”的老糊涂式偏听偏信,其实,归根究底,不过是在实行养蛊般式的教养。
——每一个笑到最后的赢家,身后都是尸山血海!一颗心,早已在这样的磨砺中打磨得冷酷无情起来。
而,女孩儿嘛?说是在家族的庇护下,锦衣玉食般地长大,所享受的一切,都是家族长辈父兄们在前面与人拼杀后掳来的战果,那么,在家族需要的时候,奉上自己的一切,不也是天经地义的?
然而,在顾美美看来,这番冠冕堂皇的话里,隐藏着对女儿家天性上的鄙夷蔑视。以这样一种大多数人向往艳羡的奢华生活,抹杀掉了每个女孩儿天性的聪慧机敏,和在其它地方发光发热,甚至做出种种不逊于男性领头羊的庞大功绩,培养出千篇一律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式的贵女棋子——一种随时随地都会被家族抛弃的棋子。
不过,这些,顾美美却并不打算跟白澜兰说。
不仅仅因为,每个人的生活环境不同,铸就的性情习惯不同,未来前途也相应地会有所不同;也因为“不将个人喜好,强加于外人”之上的理解;更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思想下,生出来的不能做知己好友,就做个利益相关的盟友,而是因为,没必要。
就如“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一味打着为对方好的旗帜,就真得为对方好吗?
当然,这并不妨碍顾美美在漫不经心地提到明天举办婚礼的罗清婉和林佟这两位,那一段可“感天动地”的轰轰烈烈爱情始末,并佯装没发现自己在提到罗清婉的出身时,白澜兰眼底那越发浓郁的嫌恶和愤怒——一种被上不了台面的下等人欺骗、算计和利用的愤怒!
对此,不仅顾美美表示很满意,早就安排了植物盯梢的薛玲,看着这一幕又一幕精彩绝伦的剧情,也觉得很满意,同时,更加期待起明天罗清婉和林佟的婚礼了
一晃,就到了第二天。
“中式婚礼?”
薛玲看了看被寥寥无几的人,衬托得满室喜庆的红,也莫名地增添了几分凄惶味道的婚礼现场,眼底浮现一抹恍然:怪不得,这次婚礼,罗清婉和林佟这两位,并未邀请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