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同龄人方休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还只知道整天顶着个总角光着屁股瞎跑,跑累了就回家吃饭,跑不累就等着老爹老娘整个村子张嗓子喊他回家吃饭。
试问,又有哪个小孩小时候不这样呢?
哎,小时候挺好的,无忧无虑,因为所有的忧虑,都有家人长辈替你扛着,所有的重担,都有父母替你担着。
我们的方休,就这样顶着总角,穿着开裆裤跑过了童年时的春夏秋冬。终于有一天,方休不用光着屁股到处乱跑了,老娘给他换上了一身打满补丁的衣衫,爱怜地轻抚着他的脸颊,道:“意儿,你长大了。”乡村形式简朴,没有隆重的成人礼,老娘将他头上的总角拆散,挽成一个髻,插上一根简单的荆钗,又道:“明天,你就跟你爹上山砍柴去吧!”话刚说完,老爹就很合时宜地将一把生满铁锈的柴刀递到了方休的手中,笑嘻嘻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来,意儿,爹现在,就将这把祖传的柴刀传给你,你可要好好珍惜哟!”
方休看着长满铁锈木头刀柄被磨得光滑油亮的柴刀,有些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雪国本不叫雪国,听闻当世小公主为青女临凡转世,降生之日哭闹不绝,国之大祭司乌弃便祈祷上天降下大雪,小公主一见雪花落下,果然停止了哭闹,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只是苦了败絮蔽体草庐安身的穷苦百姓,大雪降下措不及防,当夜便冻死了好几百人,而公子王孙们正拥着貂裘锦被,向着兽炭红炉,笑唱着温酒赏雪,“却言道压瘴犹嫌少”。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你说不公?可这正是这个世界本来的样子。
第一个人站出来之后,就会有第二个,最终民反,反了就乱。而乱的,不仅仅只有雪国,中周九州c北冥海境c大漠狼族c魔世鬼界也都一副乱了套的样子。或许乱七八糟的,也本就是它原来的样子。
闹到后来,有人迁怒于年幼的公主,杀入皇宫欲行刺公主于襁褓之中,未果,也不可说是幸还是不幸。
雪国女皇叹息:也许当初我就该杀了第一个站出来的人,可是那么多人,我不知道谁是第一个。朕初为人母,错杀一千的事,不愿做。
于是她开国库,济灾民,但是没有用,刺客似乎刺杀上了瘾,不但行刺小公主,也行刺女皇,身手一流,不仅刀剑,就连自尽的毒药,均是一等一的,磕下去立时命陨,而他们却毫不犹豫,显然都是受过严苛的身心训练。此辈不是来自民间江湖,女皇手抚小公主熟鸡蛋般洁白柔软的脸颊,眼里充满慈爱,眉头却微蹙,隐隐间,有四个字飘在她的脑海心头挥之不去,仿佛压城欲摧的黑云。
那四字即:祸起萧墙!
那年,女皇请隐居在藏花虚的剑道圣尊独孤先生出山,斥巨资在山腰建立了弹铗庄和潇湘院,传授剑术于有学剑资质的总角小儿。并降旨,雪国所有年满六岁的男孩女孩,但凡有学剑天赋资质的,一经举荐录用,就必须入藏花虚学剑,以期投身报国。他国若有小儿愿入藏花虚学剑报效雪国的,每人奖赏一千两白银!
不巧的是,当年方休却好六岁,总角之年。更不巧的是,他有着极高的学剑天赋——虽然他自己并不知道,也并不想知道。
第二天又纷纷扬扬下起了鹅毛大雪,很冷,而方休一家衣裳单薄,好在老爹在很早之前就修缮了茅草屋子,风雪才不至于吹进来。
刚胡乱吃完不见几粒小米的野菜糊糊早饭,老爹就给方休系上绑腿,又披上一席蓑衣,把磨亮的柴刀塞到方休手中,道:“走,跟老爹上山去,这天气,用炭的人一定特多。”上山砍些柴,烧些炭,卖给公子王孙的富贵人家,能换得几钱银子的。
这是老爹一直以来养家糊口的谋生之道,就算村子里已有半数的男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