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月,陆清芷已渐渐好转,二人便即辞别第五丰馀,回华山而去。在路上打尖时,风清扬听几个江湖汉子闲聊,说道前几日嵩山派召集五岳剑派聚会,再次推举五岳剑派盟主,华山派竟无人与会,只去了一信,说道听凭嵩山派安排。嵩山派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泰山c衡山c恒山三派竟不能与抗,最终推举嵩山派为五岳剑派盟主。风清扬想道两月前华山派仍是人丁兴旺,领袖五派,如今却是近于灭门,推寻祸始,固然是祝清风作恶,自己和大师兄却也难辞其咎。晚间歇宿时,风清扬问陆清芷道:“师姐,你说师父明知祝清风心怀不轨,为何始终没有当机立断除掉他?”陆清芷道:“师父是在等一件事。”风清扬不解,问道:“等什么事?”陆清芷道:“等师伯去世。你也知道,师伯与武当派掌门人云谷道长是过命的交情,云谷道长至今仍健在。若是师伯在世时,师父除掉祝清风,只怕多有不便,故此师父想等师伯走后,再行除掉他。没想到师伯前脚刚走,大师兄竟不辞而别。师父见派中大事不断,自然不好立即发难,没想到他等来等去,等到的竟是大师兄的尸身!”风清扬长叹一声,说道:“师父是一位好师父,却不是一位好掌门!”陆清芷默然。
二人从华山后山小道上山,又回到思过崖。陆清芷体力不曾完全恢复,此时早已疲累不堪。陆清芷道:“清扬,其实师父有意让你做掌门,你知道吗?”风清扬道:“我知道。今年三月,师父派你们去嵩山后,便曾和我说起此事,只是我没有答应。我和师父说,我愿师父长命百岁,愿辅佐大师兄为我派掌门。”陆清芷摇摇头道:“其实,师父在二十年前即有此意,却不是今年之事。”风清扬微微一怔,登时明白了师姐所言不虚。多年来,华山上但凡有什么需要下山去办的事,褚毓秀总是派他去,是以他一年中倒有大半年不在山上。此时想来,原来师父二十年前便已做好准备,一边努力扶持大师兄,一边努力磨练他风清扬,便是为了一旦大师兄因故不能做掌门,还有他风清扬可用。风清扬奔波二十年,江湖阅历极富,远超诸位师兄,是以祝清风在白马庙设伏,一举捉了李清涟等六人,却被风清扬一个人便即破局。他剑术通神,又行侠仗义,名声日隆,江湖上多有只知风清扬不知李清涟c祝清风之人,以此武功c名声c阅历c能耐,若要做这华山掌门,实可说绰绰有余。谁知祝清风毕竟狡诈,深知风清扬的心中事,竟然只用了一个妓女,便即赶走了他,又尽屠同门,自己当上掌门人。风清扬此时想来,还是既悔且愧,深恨自己无能无智,未能挽狂澜于既倒。
陆清芷又道:“你要杀祝清风,只怕不那么容易。他必设下了圈套,等你去钻,只怕你还没见到他,便即中了他的圈套。你有何良策?”风清扬苦笑道:“华山就这么大,难道他还能钻了地不成?我休息一晚,明日卯时初刻去找他,那时他也就刚刚起床,我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他,连岳不群也不会知道他师父是被谁所杀!我虽深恨祝清风,却不愿让华山中人再看见我派自相残杀!”陆清芷说道:“我也是这般想。我猜测,他必在华山上设了陷阱埋伏,为了保命,他定是无所不用其极。我看不如这样,”说着解下背上始终背着的冯家兄弟的弓箭,递给风清扬,“明晨我们下山,要始终小心脚下,不要走进他的屋子。待他出来,我们一见到他,便用这箭射死他!”风清扬觉得此计甚好,二人便即休养精神,以待来日。
第二日寅时末刻,二人摸黑下崖,时时小心,处处提防,倒也没碰到什么机关陷阱。华山是一座石山,绝少泥土,祝清风便是要在地上挖什么陷阱,也无所施其技。二人来到华山人众居住之地,爬上祝清风屋子对面的屋子藏好。
祝清风这些日子来却过得极苦。他机关算尽,终于当上这个掌门人,当日接任掌门的典礼上,少林派派了两位同辈的高僧到贺,武当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