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念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心中默想那重剑剑法,定是与世人所习剑法路子全然相反,不以轻灵迅捷制胜,反以力大招沉c古朴稚拙见长,那是返璞归真c以拙胜巧之境界。风清扬想至此,说道:“如此剑法,自然天下无敌。”张朴道:“不错!你猜猜看,独孤前辈后来更用何等利剑,使何等剑法?”风清扬想了一想,道:“前辈神人,无可想象。”
张朴笑道:“用独孤前辈自己的话来说,便是‘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风清扬口中喃喃念诵,心中神驰想象,越想越觉得这位独孤前辈实是神人,竟能悟出如此深奥的剑理。
风清扬问道:“然则独孤九剑,便是独孤前辈四十岁后所创?”张朴道:“独孤前辈四十岁时,又尽弃重剑剑法,始用木剑。他细辨天下众家剑法之长短优劣,又钻研天下诸般兵器攻守进退之则,终于在六十岁那年,悟出了一套可以破尽天下诸般兵器c诸般武功的剑法,那便是独孤九剑!”
风清扬直听得血脉贲张,又问道:“大人便是这独孤九剑的传人?”张朴庄容道:“不错!独孤前辈创此剑法后,只收了一个弟子。他立下规矩,说道独孤九剑天下无敌,不传则已,传则必是有缘之人,更须资质c品行c悟性皆上佳。若是无缘之人,纵使资质再好,品行再高,悟性再强,也不可传。四五百年来,多数时候都是一代便只一两个传人,故此世人知之者极少。到了我这一代,正是第二十代传人,你和我两个犬子,便是第二十一代传人!”
风清扬今晚所见事奇,这时也不甚惊讶,只是问道:“在下何德何能,可为第二十一代传人?”张朴道:“我在官场,深恐一个不小心,跌了跟头,这套剑法自我手中而绝,那可是天大的罪孽,故此我传与二子,以策万全。只不过我二子也都是官场中人,我仍怕哪一日被仇家所害,父子三人一同被难,故此须再寻一个传人。这传人我寻了十余年,今日终于被我寻到,那便是你。我与你相处多日,深知你之禀赋悟性c品行资质俱为上佳,况且你我二人有缘,故此传你。”
风清扬禁不住问道:“大人,你既有一身绝世通神武功,又见识高远,为何父子三人都要在官场之中厮混,担惊受怕,委曲求全?以在下之愚鲁,尚且不屑,不知大人为何如此?”张朴道:“我辈读书习武,所为何事?”风清扬当即答道:“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张朴哂笑道:“你行侠仗义几多回?除暴安良几多人?”风清扬登时答不上来。他这五年来天天待在华山上读书习武,除了救了张朴父女二人之外,竟毫无行侠仗义之举。其实玉如是师父所救,张朴不须他救,故他可说是毫无义举,枉自大言不惭。这时得张朴棒喝,登时面红耳赤。
张朴却无嘲笑他之意,续道:“我生平最敬服者,除独孤前辈外,便是张横渠。横渠先生有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此四句话,我每日都要在心中默念几遍。你看我身处官场,其实我并非贪恋官位,实则欲为生民立命,非做官无能为也。方今朝廷黑暗,民不聊生,正是男儿汉为生民立命之时。俗话说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我便是那大隐于朝者!”
这番话张朴说得慷慨激昂,风清扬听了,更是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反观自己,自以为清高于世,如那闲云野鹤般在华山上静修,实则比之于张朴之忍辱负重,实在不可同日而语。
张朴道:“守拙我儿,夜已深了,你去歇息吧。清扬,守拙今夜奉我命来此,便是最后试你一试,看看机缘是否已到。很好,很好,从明日起,我便传你独孤九剑。”
第二日上午,张朴去衙门中处理公务完毕,下午便回到家中,关起门来传授风清扬剑法。张朴命两个兵士守住房门,不让别人入内,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