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吃过早饭,师徒三人下山。此去嵩山,只有一条路,便是那两京官道。下华山后往东,过潼关,经函谷关c渑池c新安县到洛阳,再转而向东南走一百五十里,便到嵩山。这一日行近洛阳,见道路上行人三三两两,风清扬正看得入神,听见从后面来了两乘马,片刻间越过三人,再看时见是一个大汉,一个小孩子,正在策马疾驰。马上乘者服饰怪异,骑术极精,显是身有武功。那大汉经过路上一辆车旁,左手顺手一掀车帘。看了一眼车中人,那马跑得正快,瞬间越过那车。马上汉子一勒马缰,那马人立起来,长嘶一声,就此停步。那小孩子也勒住马。褚毓秀师徒三人也略略收缰,马便慢了下来。三人渐渐行近,这才看得清楚,那汉子四十来岁年纪,装束奇特,不类中土人士。那小孩十来岁,脸上却没有鼻子,看去极是怪异。
那汉子转过马来,催马迎面奔到那车马前,右手疾往马头上一按,那马便再不能向前。赶车的车夫大惊,喊道:“干什么?”那汉子笑道:“乖乖地跟我走吧!小娘皮长得倒俊俏!”车帘掀开,露出一张雪白的脸蛋,看来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那小姐看了一眼,问那个坐在车辕上的小丫鬟道:“菊英,怎么回事?”
褚毓秀三人这时早已来到近前,三人停马观看。风清扬一见那小姐,心里打一个突,暗暗想道:“这小姐貌美得很,只是却不如清芷师姐可爱。”他心里明明觉得这小姐极是貌美,却总觉得陆清芷更好,心中浮现出陆清芷的样子,一身白衣,长长的秀发披在肩上,眼睛细长,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微笑。正想间,却见那汉子驱马前行,走到车夫身旁,一掌将那车夫打下马来,牵了那马的缰绳便走。那小丫鬟倒是泼辣,跳下车来,喊道:“你是什么人?知道我家小姐是谁?我家老爷不剥了你的皮才怪!”那汉子哈哈大笑,说道:“那你快去禀报你家老爷便了!”调转马头,拉了那马,朝函谷关方向行去。那小孩儿忙策马跟上。
那小姐这时早跳下车来,一不小心,却扭了脚。那汉子放脱马车缰绳,径来拿那小姐。风清扬再也看不下去,大喊道:“何方妖孽,在这洛阳城郊撒野?”
那汉子早看见这师徒三人,这时也不以为意,笑道:“你是哪来的猴崽子?敢来管大爷的事儿?”风清扬跳下马,走到这汉子身前。那汉子也跳下马,扔掉马鞭,却从马鞍旁取下一根四尺来长的细熟铜棍。风清扬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你便不怕王法了吗?”那汉子道:“王法?老子手中这根铜棍,便是王法!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风清扬再不和他废话,长剑递出,便是一记杀招。那汉子使开熟铜棍,左支右挡,招数变幻无方,却又极是怪异。风清扬乍逢强敌,却毫不畏惧,心想师父师兄便在旁边,我怕他何来?将这四年来苦练的剑法施展出来,招招凌厉,剑剑肃杀,正是华山剑法的精要。
那汉子却不识得华山剑法,只觉这年轻人二十来岁,剑法却是不错。剧斗之余,看一眼那小姐,见那丫鬟正帮那小姐揉脚,心想待我打发了这师徒三人,谅你也跑不到哪里去。忽然哈哈大笑,竟然一棍砸中风清扬手中长剑,长剑立断,左手一指戳出,登时点中风清扬膻中穴。风清扬浑身酸麻,却见那汉子铜棍自头上抡下,此时便要躲避,却是动弹不得。那铜棍还未落下,却被一根马鞭架住,原来是师兄李清涟出手。那汉子收回铜棍,又和李清涟斗在一起。路上行人虽多,见这一干人斗殴,早已躲得远远的。
李清涟心想若使铜棍,则棍身必长,往往齐肩,这铜棍长约四尺,短是短了,却更是灵便,方才便见这汉子以棍做剑,竟使出几记剑招,此人实是个劲敌。李清涟既如此想,便不抢攻,剑招中攻敌招数只占了三成,七成却是守势。拆得五六十招,那汉子故伎重施,竟又将李清涟长剑砸断,一指戳来,李清涟急速后跃,却又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