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年前的回忆

    我和王耀辉在一所孤儿院内相识，但那是久远的历史了。我要讲述的年代历史恐怕要比与他相识的年代还要提前。我比他早进来这所孤儿院，孤儿院在远郊的一处破落民房内，我清楚地记得接纳我的是一个来自德国的方牧师。他年龄大概50上下，嘴巴旁边突出银鬓，他有着德国人一贯的严肃口面，初初看的确是不太习惯，但看久了也就这样。

    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个院长和护士。其他人一看到我可怕的样子都躲得远远的，可是这三人并不会。

    对的，我长着矮小的身材，老化的皮肤像蛇脱皮一样粘附在幼稚的婴儿面孔上。俨然就是一个怪物。

    “噢，上帝，他不属于这个世界”赵护士看着我，目瞪口呆，不异于看到一个来自外星人。

    而我竟敏感地弯下了腰，老化的肌肤突然皱紧，坑坑洼洼的像是月球表面。

    赵护士连忙喊来了院长和牧师。孤儿院的院长年纪比方牧师还大，他微胖，那天晚上穿着紧身裤，一看到我，诧异了三秒钟，转头便向牧师说话。

    “牧师，你看，这孩子该是患了一种不治之症，不是说我们孤儿院不收，只是市里给的名额有限，而这孩子，如果贸贸然被接纳，恐怕在院里也会被排挤孤立，他长得，太可怕了呃。”

    方牧师低下头思考“李院长，我明白你所说的难处，只是上帝创造了人类，那每个人都尽然不是完美的，这孩子的人生可是恰好充当了其中不完美的一部分，我想这孩子是患了早衰症。现阶段没有治疗成功的办法，遇到他也是缘分的一种，院长你就行行好吧，我怕他撑不过多久的了。”

    李院长有点犹豫，纵使他是这孤儿院的掌事人，但其实很多事情他身不由衷。院内的生活经费，大多由市政府民政部归拨，其余由热心志愿者捐助。每一笔生活的经费都条目分明，虚假不得。而孤儿院到目前为止有20多个孤儿，而且数目还在增加。这些孤儿中，有些是普通的被亲生父母遗弃，有些是有先天性的疾病，而有些又换上自闭等精神性疾病。但总体而言，这些孤儿年龄介乎5到12岁，几乎没有接触到外界环境，而李院长担心，让他们看到这异于常人的婴儿，恐怕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问题。而若是将这特殊情况上报给领导，李院长又害怕从此会引火自焚，这几乎就是小城里万众触目的一个聚焦点。

    “李院长，你和我都是信奉上帝的人。我们不该见死不救的，对吗？”方牧师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他信仰基督。

    李院长心里高耸的大山有了动摇。他知道要做出一个决定很容易，但维持这个决定又异常艰难。

    婴儿用草席包裹着，他裸露的肌肤，瞪开的老人一样暮气的双眼让人惊悚，赵护士用草席将他包裹得严严密密。“夜里太冷了，你们快点做决定。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李院长轻轻地点了点头“这孩子就留在这吧。只是”他翻看了随同男童身上的包裹，发现一个绿色的信封，里面的是一张信息卡。院长心思缜密地阅后，眉头变得更为紧皱。

    “只是这孩子不能有档案资料留存，他的一切存在都要保密”

    尚在襁褓里的我耐心地观看着一切，我并非没有意识，我的意识和记忆力还完好，但语言能力却全无，因此我只能踢着襁褓，嗷嗷喊着。

    那年入冬后的星期五，我正式入住了孤儿院。孤儿院的一切人和事于我而言都是那么的新鲜，赵护士，张护士，他们年龄大约30上下，皮肤白皙而光泽，而当时的我也不过是留有如此印象，我尚且搞不懂我和别人的差异究竟在哪里。

    当我年岁长到2岁的时候，我开始慢慢学会步行，我学习得很快，而且不需要别人的搀扶，就能完整地走完一段路，只是一路下来我会走得很费劲，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