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覃很快接住许沐,二话不说,背起她就往医院赶,汗水从许沐额上渐渐渗出,她咬唇迸出一个字:“疼”
宋覃的心随着这个字也提了起来,脚下加快步子声音沉沉的说:“我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
许沐合上眼,疼痛让她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混沌状态,她忆起了很小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发育的比别人早,小学毕业那年就已经长到一米六二,刚升初中就是班上最高的。
她打的第一场架就是自己身高惹得锅,她妈离开她后,许爸经常在工地顾不上她,许沐从小就知道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她吃的比别人多,力气也比别人大。
那时候电视上放《三国演义》,她最喜欢模仿关羽张飞一流,说起话来都中气十足,就差粘个假胡子,也不知道她那时候的审美是不是深埋在结肠里,跑去理发店剪了个男娃头,加上本来就有些英气的五官,一进初中直接被当成了问题学生。
甚至在他们居委会一带名头都十分响亮,就连他们那的片警都暗自提醒过许爸,让他多多注意自家闺女,别往崎岖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有次许沐被一群学姐欺负,脸上挂了彩,老师让她请家长,许爸根本没空处理许沐的事,何阿姨知道后亲自去了趟学校和许沐班主任谈了许久。
那之后,何阿姨便让何益昭每天接许沐放学,何益昭那时有一辆黑色的山地车,为了她特地加了后座,于是,她每天放学都能看见何益昭高大的身影站在学校对面的榕树下安静的等着她,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像冬日的暖阳,在许沐最孤独的日子里陪伴着她成长
秋叶飘落,春早重生,她仿佛就坐在那辆单车后走过了四季交替,她为何益昭留了长发,为何益昭学会细声细气,为何益昭套上了裙子,许沐以为,那样的日子会是一辈子,只是那时的她,并不知道人生中的意外就像火山爆发,海啸来袭,没有人能抵抗。
意识再次聚拢,许沐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手上被插着针,身体有些虚弱,准确来说,许沐长到这么大一直跟头小野牛一样,从来没有这么虚弱过。
她眨巴了下眼,看见宋覃立在门口,和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在说话,表情严肃,凌厉的眉峰微微皱起,那脸色一看就没有好事。
许沐脑中顿时浮现出那句经典台词:“我们已经尽力了,保大还是保小?”
顿感一阵悲恸,她和宋大神不熟啊,大神一定会保小,可是怎么保?估摸着“小”目前还是一团肉
正好这时,手机响了,她挪了挪身子从床头接起,是何阿姨打来的,说她好久没回去了,做了她爱吃的冰糖猪蹄,如果许沐这周忙,她就送过来。
许沐看着头顶的吊瓶,听着何阿姨的声音,不禁生出一丝悲凉,她忽然想到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一切会不会回到原点?这个猛然滋生的想法让她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她就不明白了,各大医院每天那么多人看不孕不育的,加上她体质这么难受孕,为什么宋覃能一击即中?莫非他就是传说中的神枪手?精子存活率要不要这么高?求生欲这么强怎么不去捐国库造福广大女性同胞的?
她握着手机声音有些发紧,谎称这周有课外实践,和同学约好了去外地。
宋覃和医生说话时,看见许沐在接电话,匆匆结束了交谈走进病房,把饭菜端到许沐面前,许沐板着脸没动静。
事实情况是,许沐自从挂了何阿姨的电话,心情就跌到了谷底,她无法想象如果何阿姨知道了这件事会多么难过,想起从小到大何阿姨对自己的好,她就觉得现在的一切实在太荒唐了!
宋覃把病床的小桌拉开,饭菜一放说道:“吃饭。”
许沐依然没有理会他,撇开视线看向窗外,大树被狂风吹得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