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能自己调节心情。”
“我知道你可以,你这么棒,这么坚强,有时候我想想这些年你所经历的事情还是会很难过,但是这次无论如何,你就当为了我们失去的那个孩子,你再努力一次。”
这是一条绝望的荆棘之路,她赤脚走在上面,没人能够帮她,她只能自己渡自己,可是若肩上背的包袱过重,脚底尖刺才会刺得越深,最后痛来痛去还是只痛到了自己身上。
周勀没办法去杀人,她也没办法,丧子之痛无论如何也报不了了,但是他不希望常安在此沉溺下去。
“常安,回去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
“这样…”画面里的周勀从床上坐了起来,“你回长河,二楼房,办公桌最上面一个抽屉,你回去看看!”
常安重新穿好衣服出门,打车直接回长河,一路到家后直奔二楼房,这里平时都是周勀办公的地方,她一般很少进来。
拉开桌子最上面那个抽屉,打火机,小便签本等杂物,常安翻了下,并没翻到什么特殊的东西,除了底部有个小铁盒子。
她想把盒子打开,可是卡口处咬得太紧了,常安使了好大劲,只听“啪嗒”一声,里面装的东西一下全掉到地上。
她蹲下去捡,先看到脚边掉了条细链子,链子上的玉坠她认得,是之前周勀给她雕的那枚小玉兔,上回两人吵架,他把坠子从自己胸口扯出来扔她脸上的时候就碎了,现在上头只剩小半截耳朵。
常安无语,没想到他还一直留着,旁边还掉了一张照片,照片都很皱了,似乎像是被揉团之后又拉伸开来,常安捡起来看了眼,照片上是个小姑娘,长发,连衣裙,眉眼淡淡地正看着她。
常安皱起眉头,这不是自己很早以前拍的一张照片吗?怎么会在他手里?
她把链子和照片一起搁桌上,凳脚旁边还掉了一只相框,相框背面朝上,常安弯腰下去捡,可是没够着,不得不整个人跪趴到地毯上去捡,最后还是被她捡出来了,翻过来,相框里夹的根本不是照片,而是三年前她在医院确诊怀孕的化验单。
当时她取了这张单子给周勀打电话,想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结果人还没见着就被绑走了。
单子一直被她藏在大衣口袋里,最后还是被绑匪找了出来,一人两命,为此绑匪又往上加了几千万赎金。
常安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她不清楚为何这张单子最后会到周勀手里,她只是心惊,这么多年了,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他居然还一直留着,还拿镜框把它裱了出来。
这场杀戮里面,她是孩子的妈妈,他是孩子的爸爸,伤痛应该并不比她少一分。
周勀一直没睡,他知道常安肯定会再打电话过来,果然,手机铃声在半夜响起。
“喂…”
“周勀!”常安只喊了一声,之后便是惊天动地的哭,她也不想哭,但是实在控制不住,像是身体里起了巨大的漩涡,她快要被搅进去了,需要靠这悲恸的痛哭才能不至于被吞噬。
周勀也不说话,握着手机听着那边的动静,即使看不到人,见不着脸,光凭电话里的哭声他就可以想象她肯定难过得要死了,肯定是,可是他也没有劝,任由她在这头哭得竭嘶底里,昏天暗地。
常安也不清楚自己哭了多久,最后都已经需要靠着凳腿才能勉强坐稳。
午后的阳光从窗口照进来,细细碎碎地一点点从脚边移过去。
翌日常安被枕边的手机铃声吵醒。
“喂…”
周勀在那边呵了声,“喉咙都哭哑了。”
常安昨天真的哭了很久,对着手机那头哭,挂了电话又哭,出门打车回医院还是哭,晚上自个儿躺床上,想想还是要哭……反正就是眼泪跟关不住的水龙头一样,好像除了哭她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了。
后来自己想想,那天流掉的眼泪大概比过去三年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