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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今天都卖完啦,给你选个别的行不行?”     常安扫了眼车子,确实好几个塑料桶都已经空了。     “生意这么好啊?”     “是呐,过年嘛,这几天买花的人很多,你看我今天都卖得差不多了,打算一会儿就收摊。”     常安嗯了声,也能感受到摊主喜悦的心情,生意好是一样,另则每次来都能看到这位阿姨乐呵呵地招待客人,清晨不知从哪儿拖了满满一车花过来,水灵灵地插在桶里,到晚上基本都能卖光。     其实她的花也不是顶好的,种类不多,也没好看的包装,整车花除了百合和玫瑰还能拿得出手一点之外,其余都是便宜的品种,对比附近几家花店简直有些寒碜,可这不影响她兜售生意。     附近好多人都喜欢来她这买花,一是花便宜,二则摊主总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给你挑花剪花,一点都不嫌麻烦,可谁能看得出她家里有个脑瘫的儿子,还有一个常年卧床必须靠药物维持的丈夫。     她就靠每天卖花来养活一家人。     “今天雏菊拿得多,也新鲜,都是早晨去花圃里剪的,要不给你包一束?”摊主极力推荐。     常安没意见,“好!”     她便从桶里撸了把,尽拣着花头新鲜的抽出来,还给配好了颜色,粉的,枚色的,白的,大约挑十多支,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     “再送你一把满天星!”     一把紫色的满天星在雏菊周围裹了圈,摊主用胶带扎好,又抽报纸在外面裹了一层,底部固定住,拿小花洒往花头上喷了一点水。     “行了,看,多漂亮!”     常安结过花,色彩斑斓地好大一捧。     “谢谢!”她递了钱,摊主收回去,也没点,往腰上围的小包里一塞就跟常安说:“这花很好养,像这种气温低的冬天最起码可以保持两周不谢,你也不用特别伺候它,记得一周给换一次水就行。”     常安点点头,打了声招呼走,离开前听到摊主冲自己说:“常来啊,姑娘!”     常安笑了笑,回头见路口那个稍显臃肿的身影又开始忙碌开了,身上是那件经年累月都不换的花棉袄,从头到脖子包了条黑色围巾,只露出脸,手上戴了双脏兮兮干活用的纱手套。     或许人生很难,可是再难也要迎面而上。     常安抱着那束小雏菊,打车直接去了墓园。     太阳快要落山了,大部分都是扫完墓下山的人流,唯独常安拾级而上。     三年多了,常安已经三年多没来过这里。     她最终站在了一块墓碑前面,哦不,是两块墓碑。     一块已经很旧,上面贴了张黑白照片,另一块大理石材质,黑森森的碑面映着常安的面孔,她稍稍弯身,盯着死者肖想,照片上的女孩明眸皓齿,长发披肩,常安记得,这应该还是她十七岁生日那天拍的单人照。     手指伸过去抚着冰凉的碑面,慢慢向下,最后停留在边侧碑文“家姐”两个字上。     常安忍不住收手捂了下嘴,之前听周勀讲,当初她“离开”之后是常佳卉给她办了丧礼,以母家妹妹的身份。     视线再往下落,薛冰和她的墓碑前都摆了贡品,香炉,还有纸钱焚烧留下来的灰烬,而她墓碑前面还多了一只高脚杯,杯里装了黑红色液体,常安端起来闻了闻,是酒,葡萄酒。     常安憋着心口那股气,把怀里捧的花搁地上。     “妈,我回来了……”     ……     常安下山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     尽管在山上吹了这么多凉风,手脚都快结成冰了,但心里并没觉得有多冷。     从墓园打车回医院,小芝已经吃过晚饭了,正躺床上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结果见常安进来,她嗖地一下把手里的东西往枕头底下塞,可惜音量还没关呢,闷在枕头下面还能听到咿咿呀呀的音乐声。     常安用眼神剐了孩子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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