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把你吵醒了。”
“没事…”
常安含糊吐着字,人却习惯性地往他怀里钻,像是小猫似地非要躺到自己每日睡觉的那个窝里,鼻息嗅着熟悉的味道,干燥的,温柔的,又有他常用沐浴露的味道。
之后连续两日周勀都早出晚归,日日忙到凌晨才能回来,好在常安白天也不是无事可干。
旅游的事已经弄得差不多了,她开始收拾行李,但每天只收拾一点点,像仪式一样,就期待着初二快点来临。
另外也愿意顶着寒风出门了,超市,商场,甚至在上找好地址去了趟花木市场,每天像蚂蚁搬家似的往回搬东西,年货,零食,给双方长辈买的拜年礼物,还有寓意吉祥美满的盆栽和花木,她甚至还学着别人买了对联,灯笼和一些挂在家里的装饰品。
嗯,中国结,小灯笼,一串串鲜红的辣椒,挂在简欧风装修的别墅中实在不像样子,但常安擅长自欺欺人,满以为自己的劳动还挺有成果,可明明搁以前这些都是要被她嫌弃到死的审美和布置。
日子忙忙碌碌,充充实实,一晃就到了年底。
除夕前一天,也就是大部分公司年前最后一天工作日,常安接到陶碧霞的电话,让她回公司拿年终贺礼。
所谓年终贺礼其实就是一张超市购物卡,面值伍佰元。
常安原本不想为了伍佰元专程再去跑一趟,反正年后还会去上班,可陶碧霞非要让她过去。
常安想想也没什么事,于是开车过去。
对,她开了车,就是之前一直停在车库的那辆“小粉红”。
算是新手第二次上路吧,大概有了第一次车祸的教训,常安这次开得更慢,全程平均30码挪到公司附近,小巷子她肯定没本事开进去,只能停在路口。
侧方位停车又是个短板,足足停了五分钟才勉强把车躺平,但常安觉得还是不错的,至少也算一个良好开端,能自己单独上路了,再练练的话明年还是有指望自己开车上下班,这样就不用经常让周勀或者小赵送。
常安步行到写字楼,进办公室,结果怎么也没想到会再次见到杨静。
进去的时候她正在收拾东西。
自那次羊汤馆之后第一次见面,恐怕也是最后一次。
十分尴尬,但常安也不能把她当空气。
“准备走了?”她出声。
杨静苦笑,把收拾东西的一只纸箱搁桌上,“对啊,刚办完离职手续。”
“其实没有必要,公司应该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辞退你。”
尽管闹得难看,但毕竟是私事。
杨静摇头,边往箱子里放东西边说:“是我自己没脸再呆了,发生这种事若还要赖在这里,不凭白让人看笑话么。”
常安知道劝什么都没有意义了,杨静也很快将桌上和抽屉里属于自己的私人物品一一装进纸箱,最后还剩一面梳妆镜,她以前每天都用它来化妆,现在再看一眼,镜子里浮现一张丑陋的脸,伤口未愈,淤青未消,一双眼睛更是大得无神,唯一好处是短短几天人已经瘦了一圈,眼窝凹陷,嘴唇干裂,就连自己一向讨厌的婴儿肥也几乎没有了,下巴削成现在最流行的锥形。
杨静将那面镜子也一同扔进纸箱。
“走了,保重!”
她抱着箱子离开,从常安身边经过,不远处办公区假装认真工作的十几双眼睛全部齐刷刷跟过来。
“走了啊?”
“不走难道她还有脸留下来?”
“也是,什么不好居然去当小三,还找了个五十岁的中年油腻男。”
“…现在想想那男人的老婆也是给力,对付这种狐狸精就不应该心慈手软。”
“对,那天就应该扒光她衣服拖到楼下去游街,不要脸,小小年纪就学人当小三……”
原本一直很安静的办公室突然议论声四起,且已经毫无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