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文狗死全家
萧令明听得一清二楚,不意她竟敢如此犯上, 便沉了脸色“看来你家中是将你宠溺太过了, 不忌言, 不忌行, 好一副鱼游濠上的做派。可惜你此刻身处青宫,无山亦无水, 跪不跪, 孤说了算。”
她青涩的面庞上稍显一丝忿忿, 因他最后一句实在同她成长所遇背离, 而她面上的忠实流露,亦再一次为萧令明所捕捉, 这一点又让萧太子有一瞬的自叹,眼前少女具备他所不曾有的匹马一麾, 因这样的忿忿, 他在他的主君面前, 绝不宜、不敢、不会轻易流露, 他向来将自己隐藏得绝佳, 而眼前少女,他不知她是未曾克制有效, 亦或者她索性并无克制之念
那么,这般明确表达一己不满的心情当是如何, 萧令明只觉模糊难辨, 沉沉望了她片刻, 道“孤无论让你做什么, 你都只能听命于孤,这一点,你的父亲也好,母亲也好,想必皆有教诲,孤想将军夫妇,断不是送你来闯祸的。”
簌簌闻言这方垂了垂眼目,并未再说其他,慢慢跪了下来。
“再近些。”萧令明平静吩咐。
簌簌不禁抬眸看了看太子,一时竟又呆住,俯仰之间,虽只一刹,让少女惊叹于造物的神奇与不公来,萧太子肤色玉白,面无情绪,是一座幼年所拜神像。她目光到其眉眼,眉眼便清晰如刀入骨,到其额头,额头便光华似芳菲多情,簌簌只觉目中生痛,不敢再看,身子微微抖了一下。
她不得不起身,往前移行几步,再缓缓跪下,太子衣裾便映入眼底,簌簌伸手即可相触,而他衣上所熏名贵之香,远带风峭,浸透一室,也再度让她有些恍恍不得清明,簌簌忽觉双目惺忪,只想在这一片氤氲气息中甜甜入梦。
然太子的声音自头顶传来,簌簌犹如惊蛰小虫,忙正襟危跪。
“你抬起头来,不要如此丧气模样。”萧令明伸脚踢了踢她膝头,簌簌猛然抬首,目中自是又一阵不甘,这一回却似知极力相忍,很快复又咽下的神态,萧令明笑了一笑
“剑拔弩张,波澜俱平,你掌控切换得极好,心底恨死孤了罢”
簌簌不语,只抬手掸拂几下,却是真恨他弄脏了自己新做的美丽衣裙。她头上步摇亦随动作淙淙作响,萧令明待她事了,方道
“原你也如此爱整洁,爱干净,表面功夫还是肯下的。”说着随手拣了案上一管不知她如何乱放的狼毫,复挑起她下颚,“孤问你的话,你想仔细了回答。”
“玉牒造册,你正是二八年华,说罢,你到底芳龄几许”
萧令明一语方了,略嘲讽描补道“孤忘了,你未必听得懂,这样,你告诉孤,你到底多大年纪”
“十六岁。”簌簌瓮声瓮气答了一句,目视着高高独坐的太子,并无胆怯之意,萧令明见她神情坦荡,毫不造作,微微一笑
“是么这世上看来真有人不知自己年岁的,不如孤来告诉你,簌簌,你今岁不过十四,尚未到及笄之年。”
簌簌顿时变了脸色,怔怔看着太子,萧令明将她神情变化尽收眼底,仍是温柔笑道“看来孤未说错,知道自己何时露的马脚么”
簌簌一张脸惨白,机械地摇了摇小脑袋,萧令明哂笑道“你第一回来葵水,在床上打滚,你告诉宫人,说小乔姊姊也是十四岁有的,是不是以后都要这样酸痛还哭了一场,孤不知你那小乔姊姊是何方人士,可十四岁,孤在外室听得明明白白,孤事务缠身,本无暇来管你,但卧榻之侧,岂容刀剑暗藏孤不得不抽身相顾,只是,孤不明白,贵上为何送了你这么一个性拙且蠢的过来”
“无话可说了”萧令明把玩着手底狼毫,“孤不妨告诉你,将军乃崔相旧部,这桩婚事,乃将军有意结交于孤,还是陛下意欲捆绑孤同将军,日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孤也全然不知,所以,孤也不妨直白相问,”他忽起身,俯于簌簌眼前,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