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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朕榖中矣!何其豪迈!陛下求贤若渴,不看门第,大开志科,岂非千古功业?殿下既已猜透陛下心思,此次春闱,正是殿下吉兆之发端,不过既是如此,殿下缘何轻礼?殿下可知卢侍郎的恩师,乃陛下居东宫时师傅之一?”

    却见萧佑明从容笑道:“孤焉能不知?卢桐自视甚高,以清流自诩,师宗祁儒,又曾受业于帝师,时人也多赞其有气节,最要紧者,此人亦常赞东朝。”

    张湘摇首叹道:“那殿下岂不是担雪塞井徒用力?”

    萧佑明顺他言辞冷冷一笑:“炒沙作饭未必不堪吃,孤这一回既涉春闱,恰逢他大寿倘无心意难免失礼,孤无心结交清流,清流又岂是能结交来的?雪衣只需明白,送他寿礼,切不宜丰,也只有这般,于卢侍郎而言,方更能合心惬意。况且,几件文具,也绝无贿赂之嫌,他不厌烦孤,孤便感激,雪衣可明白孤的苦心?”

    他一口道得如此明白,张湘会心一笑躬身施礼道:“殿下如此慧眼,臣折服,想必殿下此举是为他用。”萧佑明笑道:“雪衣何必跟孤作门客语?孤总要依靠卿的。”张湘连连谦辞道:“殿下折煞臣了。”

    不成想萧佑明又递过来一张清单,张湘不解,待接过来仔细往下看了,只见上面陈列如下:

    天生灵芝如意一柄c血燕十斤二十匣c扬州锦一百匹,书画湖笔四百枝,徽墨四匣湘绣红缎花鸟寿八幅c东绣山水屏四座c祁顾曙钟山春晓图。

    礼单不可谓不丰,尤其末了祁人丹青,魏王苦觅多载也不过得其一二,今手笔之大,张湘不免咋舌,奇道:

    “殿下这是要赠与何人?”

    萧佑明笑道:“钱相去职在即,他这几载可算革带移孔,前一阵已上表乞骸骨,陛下虽不舍,却也体谅他落叶归根之情,待这回贡举过了,便许他南归。”

    因国朝群相规制,钱处厚乃本朝几位宰辅中独一早年孤寒者,位列公卿很是瞩目,钱相亦是今上自登基后启用的第一位宰相,其间因丁忧去职两回,守丧期满,仍回庙堂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可见天心眷顾之深。然知内情者,却仍将此演义追溯至天子幼年旧事上,今上生母出身普通宫人,实因先帝一时临幸而破格迁至才人,今上亦可谓早年孤寒而无援手,失爱于君父,至于如何自宫闱厮杀血路而至大宝,则为后话,钱相亦少年潦倒,而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君臣相对,未必不有惺惺相惜之感,是以钱相得天家厚爱,于时人看来,缘由早已堪透。

    张湘亦有所耳闻,却不解魏王此举深意何在,萧佑明见他微蹙眉头冥思,笑道:“雪衣难道不知,我们这位宰辅,服饰玩好c歌姬伶人c诗画古籍无一不好,奢侈过度,向来为人非议,不过因他得陛下青目,是以即便他敢理直气壮云所谓‘人生几何,要酬生平不足也!’狂语,陛下也未曾动他半分,雪衣可曾想过陛下为何如此包容?他去岁便要解职,陛下为何又一拖再拖?且不论这些,此人物欲难餮,孤不过投其所好,更何况,”萧佑明笑笑踱至窗前,隐约仍听得那一众文学请客高谈阔论之音,“孤这里不是有人尚且待哺么?”

    “殿下是欲”张湘陡然醒悟,再联想方才所议诸事,目中倏地一亮,萧佑明却折身于案头取出一卷轴来,正是祁人顾曙所遗丹青,反复摩挲两下,笑道:“割钟爱之物固然疼痛,可孤不得不擅此道,”说着好似思想到什么,那丹青在手中掂量几下,嗤笑接言,“皆云东朝书法丹青登峰造极,今人不过婢婢交誉,不知有夫人,雪衣,你且去准备吧,孤自有布置。”

    于是时,皇帝一连因春耕因春闱等事务缠心,又批阅奏呈一整日,颇为困乏,遮袖挡了两个哈欠,方揉着太阳搁笔。鱼怀恩见状,小心过来探看道:“陛下安置罢?镇日熬着,不是长久之道。”皇帝轻咳两声,拢了拢衣,不理会这要听出茧子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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