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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春燕的一番话,王长贵觉得春燕长大了,晚上睡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想起彩凤原来也是这个样子,又温柔,又善良,从来不大声说一句话,有好事总是微笑着说出一块儿分享,任何忧愁她都深深的像碛雍原的深井水一样被埋在心底里,怕有一丁点散发。痨病折磨着她,她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知道家里也没钱治病,说了也是怕担心,春燕的性格还是这样的一个人,人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这是真的,彩凤是这样的人,春燕也是这样的,可能也与深井里的水质有关,深井里的水吃着养人,深井里的水吃着心宽,个个虔诚,淳朴,丽质,有始有终,王长贵还是赞美甜甜的深井水。和面c揉面c搓条c饧面的信号还是启示着,让他的荷尔蒙更加活跃,更难以入睡,王长贵想起他结婚那年,庄稼欠收,大待门坊户下,收的礼不少,蒸礼晒成干馍片,坚持了几个月,到了冬季干馍片吃完了,粮食也全吃完了,仅有的馍片她舍不得吃还是让我吃,几天她都没吃饭,实在没有了办法,她跑回娘家,拿回来的粮食,救的全家人。夜还是那个夜,星星还是那样的繁星,心里的沉静包容万象,任凭驰骋在哪个原野。
王长贵被春燕的言谈所感动,心情一夜不能平静,他突然听到,喊叫的声音,和咚咚声,他不由自主的坐了起来,感觉声音渐渐地接近,“是土匪,”
这时他叫一声“春燕,文瑞,快起来,土匪来了。”
又想起里边屋子的秋燕,她喊了声:“嫂子!嫂子!土匪来了!快起来!”
他很快穿好衣服向外走去,走着系好腰带,出了房子门一看嫂子好像没有动静,又喊:“嫂子!”
听见张玉芳的回声:“起来了!”
又听见秋燕的哭声,他看着张玉芳走出房子说:“嫂子!你把几个娃招呼往后院去,我上房去看,我不叫你出来,你不要出来。”
张玉芳抱着秋燕,春燕手拖着文瑞,文瑞有点不太愿意走,春燕硬拽着,王长贵看着他们去了后院,他端来梯子靠在房檐,迅速爬上了房顶,这时他看到远处的火把,还有呐喊声和铿锵的马蹄声,正在向这里靠近,他又想起,把大门没有支撑结实,他又下了房顶,拿了一根木头,顶在大门后面,感觉满意,继续又上了房顶,土匪越来越近,他静静的爬在房顶上一动不动的观察着将要靠近的土匪,看阵势有二十几个人,他们的喊声带着一种鄙人的煞气,给人感觉魔鬼般的令人恐惧而携带强烈的血腥,这些人都是失去人性的杀人狂,都是狂徒,都是刽子手,他看到前面的火把比其他都举的高一些,可能是魔头,很快逼近城门,这时打开了城门,土匪进了街道,土匪盲无目的的搜寻着,土匪也没有一个下马,土匪停在那里,看见有个矮个的土匪给高点的土匪说:“大哥!我看这是个穷地方,看着没有像样的大户,我看就不必劳你大驾了。”
高点的土匪气愤的骂了句:“你放屁!还能空手回去!兄弟们吃啥?粮食也是大洋,给我搜!”
这时土匪下了马,砸开了几家的门,拿走了粮食,听见四嫂哭着喊着在后面追,被土匪踢了一脚,爬在地上,四哥追了上去这时听见两声呯!呯!枪响,四哥站住在那里一动没动,土匪老大喊了声:“走!”
土匪把粮食放在马背上匆匆离开了,王长贵看着远去的土匪,才感到心忐忑地跳动,听见人们的议论声,四嫂的哭声,四哥的声音,失去粮食的人的哀叹声,有人对别人说他藏在什么地方有多隐秘,在听人们的感受的时候,他突然想起孩子们立即喊:“出来吧!”
看见张玉芳领着几个孩子走出了后院,张玉芳走在房檐下瘫软在地上,几个孩子也惶恐的抱住了张玉芳,张玉芳拖着疲惫的身子给孩子们说:“狗娃!狗娃!不要怕!不要怕!土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