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师傅的脾气大，这么大个门坊户下先没个有手艺的人，长生有手艺，这个活一般人还干不了，长贵更干不了，其他都是靠种地，这几年收成也不好。

    张玉芳想着周围她知道的人都是没有手艺的，好多人说，人过三十不学艺，也是受不了师傅的打骂，也可能师傅干活挣不了几个钱，苦也下了，力也吃了，心里不痛快，把气都煞在徒弟身上了。

    又想起长贵下井，她得去给操心。王长贵穿着嫂子给的棉袄，手里拿的一捆麻绳向井房走去，大哥老远看见王长生来了，露出了敬佩的微笑，心里想，我今儿把人没看错，长贵是个好样的，小伙子看起平时低着个头，不太说个话，心里还是有数，像咱碛雍原人的脾气，一看拿的麻绳还换了旧衣服，就是有备而来的，今儿这事能办好，大哥老远喊：“长贵！长贵！你把饭吃过了么？”

    王长贵回答说：“吃了，大哥，你吃了么，你还来的早。”

    大哥同时说：“吃了，我也刚来。”

    兰兰和娘看到王长贵来到井房也放下手里的活也过来了，走到长贵面前殷勤的问长问短，长贵回答着还感觉怪不好意思，有几人也围过来，眼睛直直的看着长贵，有的期盼长贵把桶顺顺当当撈上来，有的人为长贵担心，有的人在一边讪讪地没有露出明显的表情。

    大哥拿着麻绳给王长贵绑，张玉芳也来到井房，她心里忐忑不安的看着，感觉还缺点什么东西没有准备好，猛然想起，没有上香，赶紧回去给神龛上了三柱香，嘴里念叨了一会儿，又葱葱的来到井房看着，这回她心里感觉踏实多了，有神灵保护着，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心里还在祈祷着，还是有点不安宁，她静静地看着绑在长贵身上的麻绳，左缠的右缠的，好像被五花大绑的罪犯，看着王长贵的这身行头，像换了个人，好像高大了许多，好像脸颊上的颧骨和鼻子也陪衬的非常恰当柔和，眼睛显得有神更有了无敌的魅力，看着看着，好像还缺点什么，绳在勒在两腿之间，她觉得屁股下面垫一下更好些，她赶回家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合适的东西，突然看见柜子上的口袋觉得很合适，取了一个拿着来到了井房，这时她顺手塞给了长贵，长贵接着嫂子给他的口袋，塞在绑着麻绳的屁股下面，王长贵感到很合适，心里想还是嫂子想的周到，又给他棉袄，又给他找来这么合适的口袋维护着他，他抬头看着张玉芳，感到她的温暖，看到她脸上未曾出现过的笑靥，期待的眼神直直的盯在心底，盯在无法言表的薄膜上给他增加了无限的拼搏的张力，顿时一切畏惧，一且胆怯，被抛出在九霄云外，大哥这时轻轻给王长贵说：“慢慢地下，不要急，要安全第一。”

    周围的人瞪着一个个双眼期待着，看着王长贵被缒在井里，只能看到井绳被缓缓地缒下去的颤抖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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