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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后的清晨阳光依然旖旎,天空飘着一片一片廖落的云朵,微风吹过颓败的一户人家,文祥c文燕接去了舅家,七岁的春燕带着文瑞和秋燕在院子里,文瑞和秋燕还小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是少有的迟钝的动作,只有春燕时不时的招呼照顾弟弟妹妹的喊声,春燕拿着笤帚在院子里扫院,她扫着院时不时还要抬头看看弟弟妹妹,看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后院的老母鸡:咯!咯!咯!地觅食,椿树的枝头上的喜鹊:喳!喳!地叫。好在他们的大婶张玉芳给于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这几个孩子是不幸中的万幸。
张玉芳惦记着文祥c文燕,一晚上翻来覆去也没休息好,早上起来眼皮红肿,她拖着慵懒的身体收拾家务。以前春燕的娘在的时候,经常照顾她,也尊敬她,经常嫂子长嫂子短,她常常不好意思。这几年来她俩在一块生活,就像亲姐妹一样,春燕的娘走的时候再三叮嘱她照顾她的孩子看着他们长大成人,张玉芳也答应了春燕娘的要求。
张玉芳娘家是张家窑人,从小也是娘死的早,他爹是个篾篾匠,一年四季出门在外走街串巷补席c补背篓为生,后来她爹在外面漂泊没人管,就给张玉芳找了个后娘,后娘是四沟坡底下有个岬里凹人,姓吴叫吴杏竹。碛雍原上的人通常把四沟坡底下叫死娃沟,这个地方人们都知道有狼,一般人不敢在这个地方去。吴杏竹从此嫁到张家窑经常打骂虐待张玉芳,人人不叫她的名字,都叫她“窑罐罐”,“窑罐罐”生了两个儿子,老大张大龙,老二叫张二虎。“窑罐罐”看见她的儿子大龙,二虎百依百顺,一看见张玉芳就瞪着三角眼吆三喝四的,在张玉芳六七岁的时候有一天“窑罐罐”看见张玉芳闲着没事干,也不顾张玉芳掉到水里的危险,就瞪着眼给张玉芳说:“你看你长这么大,还能闲着!白吃白住,去!池塘洗尿布去。洗不净甭回来!”
张玉芳拿着臭烘烘的尿布去了池塘,找个没人的地方,打开尿布一看里面全是黄黄的稀屎,一看见这,她就觉得恶心想吐,然后她就放在水里用劲摇了摇,在水里涮了涮,摇了好几遍,一部分掉了一部分还黏在上面,当时她也太小,就想,洗不掉咋办?这么脏的东西总不能拿手去抓吧。她又放在水里再摇,摇了好长时间,终于涮掉了,她就拿回家,凉在后院的树枝上。“窑罐罐”上厕所看见张玉芳洗的尿布没有洗净,这下可把“窑罐罐”气坏了,“窑罐罐”两步并作一步向张玉芳猛扑过来,张玉芳看见“窑罐罐”红脖子涨脸,像个母老虎似的,平常的三角眼变得像铜铃似的,顺手拿起了一根胳膊粗的竹棍,打在张玉芳的屁股上,张玉芳还没反应出来怎么回事,先是打倒在地,然后过去抓住头发,张玉芳机警中的第一个想法是:“跑!”
张玉芳被抓住头发提了起来,“窑罐罐”举起竹棍正要打的时候,张玉芳已挣脱,奋不顾身地逃出院子,“窑罐罐”气愤的在后面追,只听见两人的脚步声踏在地上:“腾!腾!腾!”的声音,“窑罐罐”跑起来的前胸象兔子钻进衣服下面上下在蹦,张玉芳一下子跑出了几百米,鞋也掉了,裹脚布也掉了,赤着缠起的小脚,“窑罐罐”一看也追不上她,一手拿着竹棍,一手指着对她恶狠狠的说:“你再甭回来!再回来把你的腿打断。”
张玉芳顿时觉得天昏地暗,望着苍天叫了一声:“娘啊!”两眼泪水像泉涌一样,滚过脸颊顺着腮边淌在大地的泥土里,她的身体摊软在地上晕了过去,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张玉芳听到远处的狗吠声,渐渐的苏醒,夜幕已经降临,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仰面看见的是天空挂着的北斗星一睒一睒的,想起后娘对她的虐待一幕一幕展现在她的脑海里,今天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后娘这么凶。
微风轻轻地吹来,这时她感到一种恐惧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