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有成纳闷,铁保擅以草书见长,什么时候写过行法呢?
国有成再往下看,东墙角放了一盆佛手,黄澄澄的佛手瓜用红绳系在竹签上,令人爱不释手。
勒泰的办公桌上摆了一套《王荆公文集》和一套《苏东坡全集》,除了这两套书,还放了笔墨纸砚。
一盆灵芝被养在青花瓷盆里,同样的第一次,国有成第一次看到有人把灵芝养在花盆里。
桌上还摆了一件物品,这件物品青烟缥缈,散发着一种清甜的味道,不甚浓,却闻着舒服。国有成刚到这里的的紧张情绪,被这一阵飘着青烟的香味,抚得轻松不少。
国有成向前挪了挪脚,一件如意镂空紫铜香炉飘出渺渺青烟,这种香炉肚子扁圆,如意莲花镂空为盖,铜钮做为莲花的花蕊,底盘圆润,整个紫铜香炉泛着微微的亮光,即古朴又雅致。
再看南边,一架半人多高的落地自摆钟,滴滴哒哒的摇晃着摆针,钟摆的旁边是一盏洋灯。大瓷花盆的东边是一个玻璃鱼缸,十几条小鲤鱼,自由自在地游着。
整个屋子里布置的典雅而有情趣,充满着现代西洋气息和古典家具的融合,国有成心中一叹!如果能在这样的办公室工作,真是不枉人间来一遭。
办公室布置的如此雅致,国有成的心,稍稍放缓了些,但仍不敢马虎,还不知道勒泰接下来,玩什么花样呢?
勒泰大人净过手,看着国有成羡慕的目光,又说了一遍:“敬之,别光站着,坐。”
国有成看勒泰坐下,才落座。但也只坐了三分之一的凳子。
勒泰看了一会儿国有成,才慢条斯理地说:“以前,昨天怪我,我不知道……,这个,昨天才听他们说了你的状况,没有钱,就别勉强,是吧。再说我也不差那几个钱。”他这么说,希望得到国有成的谅解。
国有成眼睛一潮,急忙站起来:“哪里哪里,勒大人,是属下能力不够,哎,40多了,一无是处,一事无成。”说着,他扭过头,差点掉下泪来。他没想到勒泰能如此的体贴他的心情。
“谁说的?你别这么着说自己,“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有走背字的时候,你要转过来,比我还强!”勒泰安慰道。
国有成摆摆手:“算了吧,勒大人,您就别抬举我了。我知道自己的斤两儿。一辈子也就这么着了。”现实摆在眼前,他不承认又能如何?
勒泰不再安慰:“哦,今天叫你过来没什么事,我这里有包茶叶,你知道,我不爱喝茶。时间久了,又怕发霉,这么着,你拿去喝。”
国有成区肘在胸,双手摆动:“别,别,勒大人,我有,我有茶叶。”
勒泰见国有成推辞,没有强求,而是从怀中掏出一个鼻烟壶,将鼻烟倒在手心里,捏起一点抹在鼻子里,打过一个响亮的喷嚏,才继续说道:“拿去吧,这不比你那茶叶沫子好喝?没事!只要我还在国史馆,你以后喝茶,尽管冲我来要。我又不喜欢喝茶。是吧。”说完,往前推了推茶纸包,熟稔得如同多年未见的挚友。
同昨天相比勒泰今天似变了个人,变得令国有成看不清,更看不透勒泰送茶的真实目的。他完全没想到竟会是如此的结果,临来之前,还在思索如何应对勒泰的刁难,是自己多心了,瞧瞧人家,心胸宽阔。
国有成盯着勒泰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勒泰眼光充满着“柔情”,没露半点上官的威严。勒泰看他的眼神,完全是朋友之间热切相熟的情份,眼神里充满着关怀,根本不曾流露一点怜悯的意味。
既然是朋友之间的馈赠,受之坦然。他双手在官袍上抹了抹,从桌子上捧起纸包。
“以后,家里有什么困难,吱一声,我能照顾就尽量照顾。不过,千万别和其他人说。厅里的人多,要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