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玄空城的一座慢舱飞甲,方见风c张富商c哑巴三人缓缓落在一处山头。
方见风跳下飞甲来,在撑地的底座上敲打,却迎来了哑巴的怒目而视。方才他在船舱上对飞甲十分感兴趣,险些拆掉了驾驶台,惹得哑巴怒气上头。
方见风吐了吐舌头,只得暂时作罢。跳上一座山头,双手叉腰,喊道:“两位先生,那儿便是铁甲城了?”
张富商哈哈大笑道:“还不曾,是哑巴要先来看下他老婆。”
“老婆?”方见风耳朵竖起,颇感兴趣。
哑巴大怒,冲着张富商指手画脚一番,张富商又是哈哈大笑:“好好好,不是你老婆,情人总行了吧,哎哎哎别打”
方见风觉得有些诧异,这二老来了下界,似乎性子也变得比原先跳脱不少。
张富商在哑巴的围攻下躲到了方见风边上,讨饶道:“好好好,我跟他解释清楚便是。”
他随即正色道:“是哑巴已故的一位朋友,葬在这座凉山上,他自去祭奠,我们在此等他便是。”
在方见风好奇地目光下,哑巴怒气冲冲地走了,还不忘回头瞪二人一眼。
张富商笑着摇头道:“多少年了,哑巴便一直是这般暴躁又有些傻气的脾性。”
方见风看着张富商,发觉他话中有话,于是静静等他再说下去。
张富商忽然撇过头来,问道:“三十士子,你觉得九老都是好人吗?”
方见风闻言微怔,随即笑道:“张先生仁心仁术,治病救人,想必是好人。”
张富商笑了笑,摇头道:“我并不算是,起码我做过不止一件问心有愧之事。”他抬起头来,目向远方,叹息道:“但是我不后悔,有些事是无奈之举,世事所迫。同样的,九老之中甚至还有穷凶极恶之徒,到了偃师天,摒弃本性,看不出来了。大家多多少少手中沾过鲜血,除了哑巴。”
“哑巴聪明的很,在偃术上的天赋起码比我强不少,但他为人却天真单纯,从不作伪。若说九老之中真正心思干净如一张白纸之人,便是哑巴了。”
“他来看望的这个故人,曾是一个倾心于他的姑娘,但他醉心偃术,哪有半分儿女之情的心思?”
“最终因为一些事故,哑巴所处之城被大军攻占,他却躲在屋中研究偃术,那姑娘为救他而死,他才醒悟过来,以一身超神偃术破军数百,没再让他人沾到那位姑娘一丝一毫。
但他也因此身受重伤,若非偃圣当时及时赶到,救他一命,今日的机关阁便只有八老了。”
“所以哑巴先生才时不时来此祭奠?”方见风望着哑巴消失的方向,有些出神。
“不错,他对这姑娘并无爱慕之心,但却有感激报恩之意。”张富商顿了顿,“哑巴是跟随偃圣最早来到偃师天的人之一,自从离了华夏界中土大路,他沉寂许久,最终还是沉于偃术,才渐渐从心结中走出来。”
方见风默然,暗暗想着哑巴如今的欢快,万料不到他是有这般过去之人。回味张富商的话,忽然觉得有一丝不对劲,问道:“张先生您是哑巴先生之后才来的偃师天?”
忽然一阵沉默,隔了半晌,张富商才道:“是,我本是抱着希望来找一个人,但是他不在这儿。”随即又沉默了下来。
方见风听他话中,隐隐涉及了偃师天的来历和他一直好奇的下界诸人的来源,一时间想问出口,看着张富商的神情,却心中惴惴,有些犹豫。
果然,张富商似是触及心事,不再说话。方见风也就没再问出口,只是在一旁静静等候。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哑巴便回来了,三人重登飞船。这回哑巴不待方见风反应,便点了他的周身大穴,把他夹在腋下,一边开飞甲而去。
飞甲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