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迷离,月朦胧。
听着长孺道长的讲述,那当年的漫天火光似乎就真实的展现在夏仇天眼前一般,哪怕是山间道观上的彩灯辉映,又或是天边一轮斜月帘栊,都不足师父口中的故事吸引人。
见师父讲到此处便停下来痴痴地望着真华大殿,夏仇天心中难免有所疑惑,追问道:“那后来呢?玄逸师叔如今健在,当时只是身受重伤,可清虚师叔我却不曾听师父提起过,是否?”
长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道:“后来上代掌门和你师祖一辈十七人与那太烛麟缠斗三天三夜,最终重新用七星缚龙阵将其镇压,当时玄逸也算机智,用尽全身之力以神凝印护体,又得门下及时救治,才无大碍。不过”
看着早已空荡荡的酒杯,长孺又道:“不过你清虚师叔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太烛麟的腹部是全身最脆弱的地方,清虚那一招彻底激怒了它,就在人兽彼此对视的时候,我只隐隐看到有两团烈火闪过,你清虚师叔便从此失明。”
“难道不能和那太烛麟对视?清虚师叔如今又身在何处?”
长孺将酒杯斟满,摇着头,道:“清虚为何失明,事后众说纷纭,真华派对太烛麟真正的了解知之甚少,恐怕只有真华始祖归清真人才能说出原由。他如今仍在破云山中,只是我多年足不出户,再也没有见过他。”
虽然已是三更天,但透过窗户依旧能看见山间小径上有许多掌灯的香客往各个道观走去,灯笼排成的长队疏密相间,忽明忽暗,可这一切都与青云观无关。
今夜的夏仇天心情难得舒朗,或者是因为饮酒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与师父这一番难得的谈话,他始终认为师父并不是在给他讲述过往的故事,而且在向他倾诉,至于倾诉什么,他并不着急明白,他只知道这种感觉很美妙。
年节过后,天气逐渐回暖,这一日夏仇天正在房中参悟聂曲阳送于他的真华通卷之初识境,正读到疑惑不解之处,却听观内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动,分神之间已推窗望去,原来是一对篱落鸟在田间啄食。
篱落鸟是九鸿大陆上的一种灵鸟,偶能见到一只独行,已算稀奇,如今却是两只成双入对,更是罕见。夏仇天一时兴起,走至门廊,又恐惊了这灵物,便远远的看着,谁知这对鸟儿着实机警,蓦地振翅高飞,落在藤篱上,也呆呆的望着夏仇天。
“篱落成双落藤篱,侣伴入对伴道侣。这灵鸟可以相伴相依,可是真正修行之路却难以有人相随。”
长孺道长不知何时也站在门廊前,这难得一见之景,使他有感而发。
细细琢磨师父的话,竟觉得比那真华通卷上的有些内容还要深奥,正欲询问,那其中的一对篱落鸟朝着夏仇天啼鸣两声,又落在远处林间的枝头上。
“师父,它俩似是在跟我说话一般,我去看看。”
长孺知道他玩儿性已起,也不阻拦,任由他去。
沿着山林一路追寻,那对篱落鸟时飞时停,总能在夏仇天的视野边缘出现,啼叫两声,又遁入密林深处,追逐间四周的景物也陌生起来。
阳光透过林荫斑驳着小径,山风中带着一股不符合时节的香郁,仔细嗅去,又夹杂着淡淡的青草甘甜,令人迷醉,越往深处,这气味就越强烈。
“想必这鸟儿定是寻找气味的源头而去。”夏仇天暗自思忖,快步追了过去,穿过一片竹林,视野豁然开阔起来,原来竹林的尽头是一处山崖,远远眺望,依稀能看见对面山间的一条瀑布如丝如缕坠落而下。
正在夏仇天诧异如此别有洞天之地以前怎未发现时,那篱落鸟也不再停留,从枝头滑翔至半空,盘旋几周,一前一后飞出山林,消失在长空之外。
“你们是欺负我没有翅膀,若我能修成观云镜,一定追着你们到天涯海角。”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