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气质优雅温润,黑发以一枚的墨玉冠固定,眉眼寂然深邃,垂下的眼睫落下小片阴影,显得有些冷淡,而微笑时却很和煦。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古朴的折扇,顺着袖口的纹路繁复而雍容,男人只是淡淡看着郁暖,一字不言。
郁暖有些不明所以。因为她不认得这个人,但她心中不可遏制地,有些恐惧和茫然。
虽然知道,男主不会来,更加没必要对郁大小姐示以真容,可她仍旧准备快刀斩乱麻。于是,便对他微扬精巧的下颌,秀美淡然的容颜上没什么表情,身姿矜持而纤敏,裙角被微风卷起,准备转身离去。
男人终于开口,声线紧绷而优雅,又仿佛含着点笑意:“姑娘,在下方才见你,仿佛在等人。”
郁暖僵了僵,眉眼轻垂,还是保持着淡然的语气道:“不曾,你误会了,只是看天气好来赏赏花。”
他散漫地嗯一声,却微笑自然道:“这样啊,姑娘实在好兴致。”
郁暖有些尴尬起来。
因为夏天垂丝海棠不开花,所以这棵树是光秃秃的,比起稍远处的一片花海,稍稍有点磕碜,呃,是非常寒碜也正因为如此,才显得比较显眼,让人不至于找错。
她有些踌躇,还是绷着脸道:“既无事,我便告辞了。”
他唔一声,又微笑着轻描淡写道:“方才在下路过此地时,差些被几个纨绔子弟堵截。虽不知发生了甚么,但姑娘要当心才是。”
郁暖面色微凝,恐怕之前秦恪之就是准备叫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男主打一顿,再高高在上谈条件,更根本没准备像说好的那样,让她先说理出面。说不定这人说的被堵截,便是秦恪之不知从哪里请来的打手。这块儿地方由于季节原因,开花不如其他区域繁茂,本就少人来或许他们把人认错了也未可知。
见她如此,男人倒是慢慢轻笑,站在树荫下神情明暗不知,只一双眼睛里却阴郁漠然。
郁暖也不再和他说话,准备抬脚离开,却又听见他的声音轻柔低沉道:“不过,不必害怕,因为,他们再也没机会做坏事了。”
她纤细的背影微僵,秀美雪白的天鹅颈也开始蔓上红晕。
他眸中有少许怜惜与温柔,仿佛看着自己的小猎物在陷阱里挣扎着,露出柔嫩白绒绒的小肚皮,却傻乎乎不自知。男人唇角微勾,露出一个从容的微笑,却莫名阴郁得可怕。
郁暖还背着身,垂着脸神情顿住,神情僵到不能再僵,原本微冷的嗓也有些低弱起来:“那真是,极好。”
这人真的给她一种,神经病院高级加固钛合金病房永久居住病人逃出来的感觉,好可怕,想发抖想颤栗。
但愿是错觉,嗯应该是错觉吧。
果然,直到她走出这片林子,后面再也没有人跟着了。
还是不要多想了,那个人看样子真的只是路过罢?况且她放在确实站得有点久,引人注意也很正常。
郁暖习惯性,会把所有事情往好的方面想,这也是她很少着慌的原因,她甚至懒得为了可能出现的坏事,做出任何准备。当然,她的运气也很好,活到现在基本顺风顺水,自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长得太美,加上本身也并非随意的人,所以大多数事情都是一路开绿灯通过。
至于别人遇上的甚么艰难险阻,抱歉她真的没体会过。
还有句话说的好,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于是,有点天真的郁姑娘非常自然的,准备努力把这件事忘掉。虽然不是很容易,但她能想点旁的事体,或是寻朋友说说话甚么的,说不定再睡一晚上,眼睛一闭一睁,也就不怎么记得了吧?
考虑那么多因果逻辑,太累了,还是算了。
郁暖回到宴上,一下就对上了原静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