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我银行卡里突然多了两千块钱,是同学刘劲还的钱。过了两天,我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刚接通电话,声音中就透着一丝幽幽的凉气,电话那头仿佛连着台制冷机。他说当天下午和我见一面,可能也是最后一面,说不定他哪天就离开了。见面地点就在离我公司不远的一处地铁站。
我从公司赶了过去,在一家中式快餐店见面了。这时早不早,晚不晚的,没东西吃,他说就请我喝杯豆浆。付完钱后,服务员端来两杯豆浆,是凉的。我的胃因为有溃疡,不能喝豆浆,他也没问过我。
“我再也不想呆在这特大城市了,”他说,“这都什么地方啊,工作,房价,房租,真是个笑话,你我这些普通人一辈子都买不起。我要远走高飞,重新选条路走走。”
没想到他先我一步。我问:“你就这样走了,租的房子怎么办,工作怎么办,女朋友怎么办?”
“梦想都成空,工作赚不到钱,有何意义?我和鲁焰也不合适,爱情又值几何?我要是有钱也不会选择她。我这人说话太难听,又不喜欢恭维别人,说起那些恭维的话像是讽刺人,也不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所以我也做不了销售、管理,卖房子什么的,我在这社会上混不开。”
“并不用那么早求到一个结果,人生如负重远行,不可急躁。”
他笑了笑,将凉豆浆一饮而尽,豆浆杯底部还有一些残渣,他晃了晃再往口里倒去,咽了咽,喉结抽动着。
“你在这里好好干吧,”他说,“我去别的地方看能不能找到出路,或许这是我们的最后一面,保重。”
我心里升起了一股淡淡的忧伤,刘劲才是抑郁症上身了。
随后坐了一会儿,我们告别,走之前他找我借三千块钱,说急着用,会尽快还我,我再次说明我的银行卡没绑定手机,需要去取款机前操作,繁琐。他说他可以等,他还说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联系他老婆鲁焰,并把鲁焰的电话号码给了我。
我存好鲁焰的号码,只得垂头丧气的赶到银行取款机前把钱转给了他,他还我的钱还没在身上揣暖和,就又多搭进去了一千块。
送走了他,我赶紧将电话打给刘劲的女友,想了解一下情况。
“他这几天都没有回家,”鲁焰说,“不用管他了,让他去死算了,我这辈子也不会再见他了。”
“那你怎么办?”
“没有他我照样会过得很好!没关系的。”
在电话挂断前,我对她说:“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给我电话。”
“好的,谢谢。”
后来我又询问了她几次,我们的对话大致如此。刘劲联系不上,我又把电话打给大欲,大欲对刘劲的离开并不感到意外,知道的信息也不多,他只让我过去和他吃饭游泳啥的。
刘劲就这样“失踪”了,这三千块估计也难收回了。
过了半个月,鲁焰来电话说她准备搬家,搬到她公司的旁边,虹桥附近,不会再守在这脏污的房子里,跟隔壁神秘的房客打交道,承受高昂的房租,再去做什么鬼二房东了,最后叫我去帮忙搬东西。
她的语气很柔,我感觉她是个孤苦伶仃的女人,很无助。
我的臆想并没有在搬家这方面停留多久,就像是面团一样发了起来,胡思乱想,又像是蛆,哪里污秽就往哪里钻,控都控制不住。我想在搬家这天,一番接触之后,我这个单身汉,饥渴者,是不是顺便和这个无主之女发生点什么,就当抵消掉刘劲借走的钱。不过刘劲刚走,被窝都还没冷,毛巾都未干透,我这样做可能不太符合道德呢?
我有些心不在焉听着电话,突然她说:“就我们两个搬家会挺累的,要不要叫上大欲一起。”
“完全没有必要,”我赶紧说,“大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