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对方都没看见便心生爱慕的?即使没有见面,谁又会把对方想象成丑八怪呢?童话里的女主角出生再怎么低微,都有一副漂亮不凡的面容。学校、公司的漂亮女人,总是有乌泱乌泱的追求者。那么,为什么人类要有美丑之分?有身材差距?跟低等动物那样全都长成一样该有多好,节肢、两只大复眼,嘴巴长成吸管那样,最好来个雌雄同体,这个世界就平等清静了。
如果女人的想法与期待全部都转化为现实,这个宇宙究竟能不能撑下?像倪娜那样的美女,真是上天的恩宠,注定多给了她一份。她心气到底有多高?最终会是什么人入了她的法眼,和她举杯邀月,倾诉衷肠。入了她的闺阁,爬上了“吱吱呀呀”的雕花丝绸香床,坠入她的温柔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为所欲为,交欢,交融,授种,让其生儿育女,传递基因。那该是人上人,精英中的精英吧。最后,我决心颠覆臆淫的界限,那个取其芳心、获其肉体的人就是我!就是我马岩岩!就是我这连一平米房子都买不起的吊丝!
在我脑子里的臆淫界限就像糊的一层纸,只要臆淫时胆子放大些,脑子多转点,脸皮再厚一点就行了。
我脑子里又出现另外一副场景:某天,某大领导三顾茅庐认定我是定国安邦的人才,请我出山,从此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有可能我走路捡到了一大块狗头金,大得连包都塞不下。我把这只包背到她办公室,我先将金子扔到地上,砸了个坑,请倪娜仔细观察一下这个坑的深度,地板的裂度,然后再决定是否跟我;还有一种可能,她的亿万身家遭到黑社会算计,我为救她手刃头目,从此携巨款与她亡命天涯,每天两件事,花钱,恋爱;还有,她患了种怪病,每个清晨需要我一吻才能醒来,从此以后她死心塌地跟随于我,哪怕粗茶淡饭,穿粗布衣服,睡门板都不介意……
我兴奋了起来,从一种场景换成了另外一种场景,一个角色换成另外一个角色,毕竟多看偶像剧还是很有好处的。自己永远都是无所不能,她就是个随我摆弄的小布偶,我说什么她都听,随时随地都可以与其交合。又觉得一个倪娜还不够,又分身出多种,温和可人型的,中性的,诱惑型的……
这种空想开始觉得其乐无穷,时间久了也很乏味空虚,过了凌晨三点脑子还异常兴奋。在表妹呼吸声中,我对自己说,赶紧入睡,再不睡明天会累死的!也不管用,最终实在没有办法,让自己摧毁脑子里噬魂的臆想,捣成一锅粥后混混沌沌更易入眠,于是不停的默念:“她是个丑八婆,别乱想!她是个丑八婆,别乱想!”争取念到一百遍之前的时候睡着。我也不知道最后究竟怎么念出声来了。
“哥哥,你怎么了?”表妹问道。
我不理会她。她问了两声继续睡了下去。
这一夜折腾下来,第二天异常疲倦,精神恍惚,走起路来像是脖子上挂着一筐子土豆那样沉重与难受,上班时还得咬牙硬撑。头脑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往肚子里灌水,灌得头晕眼花,直犯恶心。
公司里没法睡觉,干脆就在拉屎的时候坐在马桶上打了个盹,陡然醒来险些摔倒,此时出了一身汗。
然而,倪娜,这个折腾了我一宿的女人,精神饱满,容光焕发,傲慢,眉尖跳跃,眼珠子溜溜的转。我陡然想到了《红楼梦》里的风骚艳丽悍妇王熙凤,浮浪子弟贾瑞为她精气耗尽,活活的给泄死了,最终化为枯骨,印证了那句“强撸灰飞烟灭”。我估计自己也快要走到这一步了。上班昏昏沉沉还在浮想联翩,我在想她是不是施了什么妖术,让我着魔,魂不守舍,日渐消瘦,她再采阳补阴,日益光彩美艳。
美就是一种幻境,是世间通行的妖术。白天臆淫,晚上的举动会让我坠入深渊。
这世上,通常只有臆淫者更懂臆淫者的心。
耀似乎看穿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