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诞生于世以来,艾思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
字母和单词在他面前游离c跳动,从他的指间调皮地溜走。他能读懂他们中任一个的意思,却无法将它们组合起来,理解由这些繁复的单词构成的整句的意思。
尽管这的确是本晦涩的书,但表达方式的晦涩并不是艾思陷入如此境地的主要原因。
毕竟,之前他已经看进去一半了。毫不谦虚地说,他已经掌握了整本书的基本脉络,剩下的不过只是细节上的问题罢了。
仍然,他没办法组织起自己正常的思维。
半时之后,他终于没法再沉默下去了。
“奇拉?”
“嗯?”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在看书吧?”艾思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看了就知道了吧?”这个不大讲道理的大小姐耸了耸肩,把手上的书摊给他看。确实,如果看这情形,实在不大可能是在干别的事情吧只不过
“可你一直在翻页”
“看完了就翻页,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奇拉不以为然地回答。
“只是你翻得有点快并且非常c非常地响”
“啊噢,你烦了是么?好吧,我去那边看好了。”她挑了挑眉毛,阴阳怪气地回答着,从地毯上坐起身来——这半时来,他们俩一直蹲坐在书架前面的。
“不是,我没这个意思!”
“啊,我知道的,不用在意。”奇拉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踢了踢自己僵硬的腿抱怨着,“该死的,麻死我了”
“那个”
“啊,不用在意。我去那边,肯定不打扰你!如果有人要进来,我也会把他赶出去的!”
“那不能吧”
书架的正对面就是弥斯时不时会来躺躺的那张病床,虽然目前一整排病床上都还没有人在养伤——没有发生训练事故,不如说这是一件好事。
或许,是否会发生频繁的训练事故,和他一旁的这位大小姐也不无关系。
她的确老老实实地坐到了老远的地方,甚至就坐在了门边,手上那几乎可以用狂躁形容的c发出恼人噪声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但这并不意味着艾思就可以好好地坐回去看他的书了。
当然不可能,毕竟他已经与奇拉同门了六年。
——与其让奇拉乖巧可爱地待着,不如先去教会加布辱骂别人的母亲。
事实上,单是她待在自己的视线里,他就不可能好好地看完这本书。
“呃我差不多也看完了。”艾思无奈地叹了口气,合上了书,将其归回原位。
“很好!啊我是说,那正好。”
“我想知道有什么忙我可以顺便帮上一些的”
“啊,没有。”奇拉仰起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满脸无辜地回答。
“好吧。”
他终于意识到,这就是某一本书里描述的那种,被那位伟大的c先知一般的学者称作“交际地狱”的尴尬场景——当他无话可说,却又不得不把对话进行下去的痛苦,就在现在上演。
如果他还不辞辛劳记录下了解决办法的话,费兰多卡萨教廷一定得考虑给这位伟大的预言者封个圣。
“我想知道呃你在看什么书?”想了好久,他才找到了一个没那么尴尬的话题。
“《反恶魔学》,那位波波耶克(b一ech)阁下的著作。”奇拉迅速地扫了一眼书本那铭印着作者名字的侧沿,这才没陷入卡壳的窘迫。
“但”艾思皱起了眉头,当奇拉歪过头查看作者的时候,书本的封面正好对准了他,“我不确定不过这上面写的好像是《卡维宁之书》”
奇拉瞪了他一眼,“我当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