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从宣室殿匆匆赶来,就看见长乐宫内一片肃穆。
他心道不好,怕是有大事发生。
“可是宫中出事?”
“宫人指认是栗夫人。”馆陶简述了经过,刘启明白这是请自己定夺。
窦太后尚未出言,就算他实在有心回护,眼下这境况也无法袒护得明显。
“请栗夫人前来长乐宫罢。”
“此事不可声张。”到底是心中记挂,刘启出言又道。
馆陶也帮腔,“毕竟是太子之母,传出去于储君声名有碍。”
窦太后不置可否,倒是依言下令将栗姬请至长乐宫。
馆陶并不相信栗姬这么傻,但她也未多言。总要人到场,才好辩驳出个真相来。
她只是在旁道,“母后,此事并不简单。”
窦太后心中明白,栗姬只怕是遭了有心人设计,但没有证据,什么都不好论定。
这栗姬,也是多灾多难的。
馆陶面带思索,“依稀记得,栗夫人是齐国人?”
一个深宫妇人,也无亲友故旧,怎会识得楚地的巫师?
窦太后一锤定音,“等。”事到如今,只能等。
————————————————
“栗夫人,太后召您去往长乐宫。”
来人是长乐宫大长秋,态度也是恭敬有礼。
齐玉心中一定,展露笑颜,“可是太后有事召见?恰好,我也正要去求太后一个公道。”
“碧儿,带上那东西,随我拜见太后。”齐玉扬声道。
齐玉正在病中,这苍白一笑极是惹人怜惜。大长秋心中也不免对她不忍几分。
“请夫人移步。”
一路灯火寥寥,齐玉心下奇怪之余,却也明白这是不许声张之意。
齐玉还在路上,有人却比她赶得早。
夫人许氏求见皇太后。
馆陶眉心一跳,与弟弟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忧虑。
窦太后准许氏进入。
许夫人声泪俱下,“陛下,太后!有奸人意图谋害皇子!”
窦太后扬手一顿拐杖,”好歹是皇亲贵戚,喧喧嚷嚷,什么样子!“
许氏才止了哭嚎,”太后勿怪,实在是妾身担忧皇子。今日胶东王初到常宁殿便发热不止,妾身心下急切。他又有外伤在身,实难医治“
馆陶不耐烦,”为何早不报与陛下?“
许氏一噎,诺诺道:”妾身虽深居简出,也知胶东王才遭了陛下厌弃,妾身不敢此时扰了陛下清净。只是今日事态严重,妾身不敢不报。“
刘启心中隐隐有所猜测,却不敢肯定,”将你所知,完完整整报上。“
语含威胁。
许氏心中一惊,心中对王娡所说更是坚信不疑。她再不迟疑,扬声而道:
“胶东王不是发热,是遭了巫蛊啊!”
”砰!“
在场之人俱是一惊。
刘启砸了茶杯。
许氏惊惧抬头。
刘启的声音像是咬着牙磨出来一样,”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许氏!宫中何时有那般恶毒之物?“
窦太后声音不大,却沉稳有力。”可有证据?““母后!”窦太后不理。
许氏慌忙回话,”妾身的宫人在常宁后殿找到的人偶。太后,妾身不敢妄言!“
话音刚落,宫人来报,栗夫人到了。
刘启心头一跳,窦太后威严的声音响起,”宣她进来。“
馆陶眉心微皱。
齐玉刚进殿,迎面就是许夫人仇恨的眼神。只是仔细一看,她目光里还夹杂着些许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