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回到柳色殿的温玉夫人,依靠在美人榻上,脸色阴沉,完全没有了在外人面前嚣张跋扈,直来直往的模样。
捧着红珊瑚屏风的宫女看主子脸色,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垂着头立在中间,好不尴尬。
温玉夫人身边的大宫女,荷叶提醒道:“娘娘,这红珊瑚屏风到底是王贤妃赏的,您看摆哪比较适合?还是直接入库了?”
温玉夫人扫了一眼那座红珊瑚屏风,凌厉的丹凤眼中闪过阴鹫,转眼又突然笑开,“荷叶,你说本宫是不是看着越来越好欺负了,这种别人不要的东西竟也扔给本宫,恩?”
捧着屏风的宫女已被吓得满头大汗,扑通一声就跪下,一双手抖得险些弄翻了托盘。
几个一向在她身边比较得脸的大宫女也不敢再说话,离得比较近的荷叶忍不住默默后退了几步。
“算了,”温玉夫人坐起身,“本宫也不为难你们了,就放到库房里头好好收着,毕竟是贤妃娘娘赏的。”
“诺。”小宫女这才松了口气,正欲起身,听得温玉夫人一声“慢着”,脚一软,身子一倾,托盘一歪,红珊瑚屏风立刻摔了个粉碎,碎成七八块,几颗圆润的东珠滚了一地。
“娘娘……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小宫女急得红了眼,用力拿头磕地,磕的脑门破皮渗血。
温玉夫人蹲下身,拈起滚至脚边的东珠,似真似假的叹惋,“可惜了这珍贵的红珊瑚屏风,放外头少说也要个几千两白银,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本宫原还想请秦贵人过来一同赏玩,现在……”
冷笑着将上好的东珠随手一扔,“既是你打破的,就想办法给本宫复原,明早本宫看不到这红珊瑚屏风,你自个儿就直接去后院那口井那了断罢。”
“娘娘。”这下真是欲哭无泪,小宫女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她伺候温玉夫人多年,心知这主子手段,如今境况要么一死,一了百了,要么活得跟司衣司的赵嬷嬷一样。
不过晚饭时间,便传来那小宫女投井自尽的消息。
彼时,温玉夫人正执一副银筷,对几上的菜肴挑挑拣拣,听到底下回禀,仅是抱怨了句,“可惜,本宫不过是说句玩笑话,去跟贤妃说,这丫头打坏了本宫的红珊瑚屏风,畏罪自尽。”
等底下人重复一遍去了,温玉夫人招来心腹,“芙蓉,你去告诉那丫头在守角门的弟弟,告诉他,‘他亲姐姐因为不小心打碎了贤妃娘娘的红珊瑚屏风,被逼投井自尽谢罪。’”芙蓉应声领命去了。
而不远处幽篁殿中得了消息的王贤妃,气得摔了碗筷,“温氏的脑袋是浆糊糊的吗?都这时候了,还不让本宫消停?”
曰礼一面让小宫女收拾碎片,一面劝慰:“娘娘莫气,伤了身子可不好。”
王贤妃抚着额际,“怎么让本宫不气?温氏平日里帮不上本宫不说,如今都这时候了,还给本宫拖后腿……”话未说完,蓦地软了身子,歪倒在榻上。
“娘娘?!”
“快传太医,太医——”
一时间,幽篁殿内一通喧闹,连旁边风止宫内的秦贵人都惊动了,派了身边的人前去打探。
“启禀娘娘,温玉夫人底下一名小宫女失手打碎了贤妃娘娘所赐的屏风,畏罪投井了,现下贤妃娘娘晕倒,幽篁殿内一时惊乱,温玉夫人已经过去看了。”
秦贵人静默片刻,吩咐道:“采菊,你去让人把风止宫宫门关了,折蔓,约束好底下人,莫要去搅和人家的事。”
折蔓、采菊称诺下去,按她的意思办事去了,风止宫种目前仅住了秦贵人一人,又因她最早服侍沧皇,破例住了侧殿,绿绦殿,勉强算得上是一宫主位。
隔日,秦贵人起身,便听闻王贤妃在半年前滑胎后,现再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