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烟望了他一眼,并不回应,却是接着道,“殿下以为只要自己不去争,夺位之争的火就会触及不到殿下,但是这把火却会将殿下周遭的人焚烧殆尽。”
“殿下越是展现出手段想要保全周围人,皇位之上的那人便更加对你心有顾忌,假以时日,这种顾忌达到一个高峰,殿下还能保护好自己所在乎的人吗?”
“历史的笔古往今来都是握在胜利者手中,是渐渐被时间淘洗,被历史遗忘,甚至被冠以骂名无法翻身,还是将笔牢牢握在自己手中,孰轻孰重,殿下难道不知吗?”
闻言,魏廷眸子微眯端详了绯烟许久,终是薄唇微掀,“本皇子不在乎什么骂名,只要活的自在”
“敢问殿下,何为活的自在?”
“被迫离开自己生长的地方,过居无定所,隐姓埋名的生活,以后有了妻儿,也不一定能坦诚相待,这是殿下口中的自在吗?”
“”
“还是云游四海,终身不得成家,空有一番造诣只能被渐渐埋没?”
听得绯烟一席话,魏廷的眉头就未舒展开过,“这么说,本皇子只有去争夺皇位才能活得好?”
绯烟一双眸中无半丝波动,“绯烟只知,只有站在最高处才能真正得到自己想要的。”
“本皇子就算不坐皇位,也可以得到。”
“太子是什么样的人,想必殿下比绯烟更清楚,有他在,殿下真的可以得到吗?”绯烟目光灼灼地望着魏廷,虽然他仍然自持己见,但是绯烟知道,男人的心中有了一丝动摇。
她虽不知到底是哪句话闯进了他一颗坚硬的心中,撬开了他心底的门,但是,自己似乎是成功了。
魏廷第一次在一介女子的话语下感到了什么叫无力反驳。他不知,究竟是眼前人太了解他,还是对这时局看得比自己还要透彻。
思索了良久,他终是摇了摇头,下达了逐客令,“本皇子乏了,你们先回去吧。”
二女相视一眼,行礼请退。
将殷若荷送回殷府,绯烟以薄纱掩面,在街上缓缓地行着。
无论时局如何,最泰然自若的还属街头巷尾的黎民百姓们,他们或者各自踏踏实实的日子,柴米油盐的生活。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将绯烟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斜前方卖小玩意的摊位旁,一位身着布衣的少女叉着腰,俨然一副市井妇女的模样和那摊主争执些什么,待走近些才听清两人的对话。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拿个赝品糊弄本小姐?”
“糊弄你什么了?这就是西域传来的轻石所串的珠链,你看这光泽,这纹路,若不是见你与我有缘,我还不卖了呢!”
“真是强词夺理!这珠子看上去像轻石,但是这质地和入手的触感,明显不是真的轻石。”
“我说是,它就是!你这小姑娘不买你就放下来,想要闹事?小心我把你轰出这条街!还敢自称小姐,我呸,你个小丫头片子!”
“你!一串破烂石头也敢开口要五十文钱,我看你是掉进钱眼里了!”
少女愤愤地从围观的人群中挤出来,边走着,嘴里边念叨着什么,还未走几步,却是发现自己的路被人拦住了。
抬眼望去,那人便是看热闹看了好一会的绯烟。
明显还没从之前的争执中走出来,少女巴掌大的脸上露出些许不耐,“怎的,你拦本小姐的路作甚?”
离得近了绯烟才发现,这个少女的瞳色与南国人确有不同,清澈的琥珀色眼底似乎有流光转动,看样子她的确是来自西域。
绯烟对她微微一笑,“我见你生得伶俐,不像是南国人,你是一个人来这的吗?”
少女一愣,有所防备地打量了绯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