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征服之战前的最后一次外交,就是朝鲜了。
朱克爽到达汉城时,已是万延十年年初。
李焞对宗主国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既不是恨,也不是爱。明朝每年给他赐下大笔财物,让他过着从未有过的奢侈生活,他也不用担心国库短缺,更不用担心日本入寇,满清入寇,或是被权臣架空,因为他已经被彻底架空了。
闽王朱克爽是明军护送过来的,而汉城百姓没有丝毫惊慌,反而夹道而迎看热闹,更有甚者,高呼“大明万岁”,这是服了明国兵役的人,他们虽没有明国户籍文牒,却已然以明人自居,这其中甚至还有朝鲜王宫禁军士兵。
李焞心里五味杂陈,有一种人去楼空无力回天的无奈感。明国这手软刀子割肉使的可是真不错。
这还是汉城,听说咸镜道不分士族百姓都对明帝国十分爱戴有加,明军在辽东的兵力一半都来自于咸镜道,那里的士族更是连续五年无人参加朝鲜科举,皆去参加明国科举为明国出仕了。
李氏朝鲜初期因为太祖大王和太宗大王父子之间的矛盾,导致太宗大王及后世对太祖大王主要支持基地的打压,也就是所谓的“西北禁锢”——平安道和咸镜道为主,当地人仕途多止步于县官,最高不过在平壤做官,难以出任中央显职。
万历援朝战争时,朝鲜不少人是把日军当王师看待的,特别是朝鲜西北人,怨国最甚,听到讹传说日本人要“立新主,改国政”,“民间喧然倾向,争缚将吏以迎敌”。
近畿也好不到哪里去,“乱民大起,先焚掌隶院c刑曹,以二局公c私奴婢文籍所在也。遂大掠宫省c仓库,仍放火灭迹。景福c昌德c昌庆三宫,一时俱烬。”
由此可见,近畿乱民主要是底层奴隶。因此朱克臧对朝方针是稳住士族,争取底层民心。
此时的朝鲜人还没有什么民族意识,征服难度比20世纪初低多了。
李焞对朱克爽行了拜见天使的大礼,其后两人并辔而行。
李焞问道:“不久前,昀儿满了周岁,且告宗庙,定以嫡长子,由王妃抚养,无异嫡出,寡人欲立之为王世子,遣使去承天府请封,不知陛下允否?”
朱克爽道:“按照我朝立储之律法,王与王妃年五十无嫡子,始立庶长子为王世子。韩王殿下如此年轻,怎么这般着急。”
“闽王有所不知,寡人已是三代单传之后,得一子实属不易,昀儿刚出生时就遣使奏报朝廷,又一直由王妃抚养,母子感情深厚,与嫡子无异。何况,闵爱卿他也过世了。”
朝鲜王妃闵氏是闵维重的女儿,而闵维重是明朝倚重的大臣,但他前两年去世了,之后李昀才出生,因此李焞认为时机正好,明朝应当不会阻止自己立庶子为继承人,为了保险,他还派人赐死了李昀的舅舅张希载,以防自己从前通清的事情败露。
原本历史上,李焞此时已经废了闵维重的女儿,改立张禧嫔为后,扶正庶子,压制西人党。但现在显然不同了,明朝绝不会允许李焞随意废后,闵王后代表着明朝要拉拢的西人党士族阶层,而张禧嫔背后的南人党是明朝的弃子。
朝鲜党争相当清奇,什么骨北派,肉北派,东南西北党,门派众多,你死我活,但明朝只能选择一支势力扶持,想要各处讨好,结果就是众叛亲离。
因此,明朝事实上已经和西人党结为了同盟,闵维重死了,明朝依然要扶持他的余党。
朱克爽道:“闵王妃才二十出头,正是大好年华,韩王不用过于忧虑。”
“这么说,皇上没允准?”
“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立了规矩,谁都应当遵从。”
“闽王可还记得神宗皇帝国本之争?光是首辅就逼退了四人,神宗皇帝也因此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