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澳之战,明军伤亡四百余人,俘虏清军三千余人,歼灭清军三千余人,缴获大小战船无数,大小炮三十四门,硕果累累。
何佑将绿营降军里十四五岁的少年兵挑了出来,让他们指认百总以上的军官并执行斩首刑。
王永誉和林忠已经阵亡,蔡冲琱和拜音达里被五花大绑着按在地上。
拜音达里挣扎起身,被刺刀戳穿小腿,痛不可当,双腿颤抖着,头顶在地上,粗重的喘着气。
一个少年兵站在拜音达里面前。
往码头逃跑时,拜音达里指挥八旗砍杀拦路的绿营兵,他差点死在刀下。
但被拜音达里一瞪,他立刻不敢动了,手里举着刀,吞着口水,却不敢砍下来。
何佑挥了挥手,线膛枪兵站在了少年绿营兵身后,黑洞洞的枪口顶着他们的脑袋。
克伦威尔叫道:“上帝啊,他们只是孩子。”
何佑冷冷道:“他若不敢动手,便是骨子里的奴隶,我们不杀孩子,但杀奴隶。”
他高声道:“三声喇叭吹过,人犯还有活着的,行刑人死。”
蔡冲琱突然叫道:“何将军”
何佑望着他,叹了口气道:“王爷有令,大军攻城前未开关投降,视为顽抗。我救不了你。”
蔡冲琱摇摇头道:“当初我带着大小将领三百八十五人,水兵一万两千五百人降清,令先王忧愤成疾,英年早逝,实属罪有应得,活该如此。日后天军攻下澄海,只求何将军念在我从前也曾杀过不少鞑子,网开一面,饶犬子一命。”
何佑想起两人共同经历的南京之战,厦门之战,伤感起来,点头应道:“我会替他求情,上路吧。”
蔡冲琱苦笑道:“当初所有人都降清,唯有漳州守备吕韬降明,他啊,运气真是不错,没两年就遇到世子继位,将一个摇摇欲坠的残明经营至此”
何佑才知道,什么叫做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截断蔡冲琱的话道:“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吕总兵但有机会便拨乱反正,岂是你这等背信弃义之人?别啰嗦了,行刑!”
一声喇叭吹过,百来颗人头落了地,哀嚎声连成一片,没将人头砍断的少年兵慌慌张张的补刀,手法不熟,许多刀下去才结果俘虏们的性命。
拜音达里面前的少年兵手抖个不停,孙绍堂朝他脚边开了一枪,催促道:“快点。”
少年兵尿了一裤裆,咬咬牙,一刀砍了下去。
拜音达里痛的大叫:“和济格尔的儿子绝不投降。”
何佑轻蔑的笑了笑,说道:“和济格尔本是大明总兵,跟着石廷柱投降了老奴,授甲喇额真,隶乌真超哈。还取了个跟我一样的汉姓,我姬姓何氏是周天子宗室,岂是你这等蛮夷能攀附的?”
他厉声对那少年兵叫道:“快点。”
少年兵大吼一声,疯了一般劈砍起来,将拜音达里的脑袋剁的稀烂。
少年兵喘着气,坐倒在地。
何佑满意的点点头,问道:“叫什么名字?什么兵?”
少年兵跪倒在地道:“回大将军的话,何樵,马夫。”
何佑笑道:“还是个小本家。”
何樵心道:“何家是周天子的亲戚?我的出身比副都统比这鞑子好的多?”
尸首被抬了下去,换了批军官俘虏和少年兵,直杀到雄镇关前的土地变成了赤红色。
少年兵被赦免,带回东宁府少年营。
连同洪斌一家男丁,全部首级装满了三条双帆艍船。
一天后,守在澄海的潮州总兵吴英收到了这份特殊的挑衅书。
“不降者,照此例。主将诛三族,百总以上斩,士卒为奴,妻女另许,女子自尽者,诛其父族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