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克臧醒来时,觉得很痛,毛兴伸着满是血迹的指甲死命掐着他的人中,声音里带着哭腔,“王爷,王爷,你醒醒啊,你出的这个计策太凶险了,毛兴尽力了,还是到这时才赶到。”
他被陈梦婉抱在怀里,周围一圈女眷都在抹眼泪。
朱克臧咳嗽了一声,微微抬了抬手,轻声问道:“战况如何了?”
毛兴见他醒了,高兴极了,叫道:“王爷,你活了。”
朱克臧骂道:“什么话,本王又没死。”
陈梦婉这时才哭了出来,抱紧朱克臧道:“你又吓我,你总吓我再也不想嫁你了”
朱克臧捏了捏她的手,疲惫的笑了笑,说道:“好,下辈子我当女的,我嫁你。”
毛兴打小就和朱克臧生活在一起,一直把朱克臧当亲兄弟看待,也没对朱克臧说过什么敬语,总是“你你你”的,朱克臧天生脾气好,也没和他计较过,两人关系十分亲密,毛兴刚才是真的快要急哭了,自责不已,朱克臧好容易活过来,又因为他死一次的话,他也没法面对自己,只能自裁谢罪了。
“战况如何了?”
“哦,我们把他们堵在门外了,他们进不来。等澎湖的兄弟们回来,他们一个也逃不了。”
说话间,门外传来骚乱声。
毛兴道:“王爷好生歇着,末将出去看看。”
刘国昌,高寿,蔡恺,沈珽,陈昴已经伏诛,刘国轩,陈典辉,陈荣,李瑞,刘秉忠搜刮城内居民的柴火煤炭桐油,制作了无数引火物,此时全都点燃了,统统丢进延平王府内。
毛兴分出一半士兵救火,另一半仍然守着王府北门。
朱克臧看了看怀表,顺利的话,一个时辰之后,铁人军就会到达安平城。可是能挺到一个时辰吗?毛兴带领战兵从军营赶来的路上遇到陈昴的六百叛军,激战之下,毛兴虽然获胜,但也损失了二十名战兵,又分了二十多个战兵看管俘虏,赶到延平王府的只有一百五十人,又一番激战后,只剩下了一百人。
延平王府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火头,王府的仆役丫鬟和战兵一起四处救火,饶是如此,仍有几处烧了起来,引燃了尸体,空气中一股诡异的肉香。
此时,包围王府的叛军趁机又一次发起了进攻。
内外交困!
毛兴忙的一个头两个大,又担心火势控制不住,又担心让人攻了进来,最后心一横,只管堵住北门,其他听天由命。
朱克臧看着怀表,恨不得钻进去将时针拨快。
北门外的铁人军守军一个个倒了下去。叛军心里清楚,到了这份上,再也没有寻得宽恕的可能了,只有一条路可走——杀了延平王。在军械所吃了败仗退回来的几百叛军也加入了战斗,延平王府被两千人团团围住,鸟都飞不出来。
原本怕死的叛军士兵此时也凶相毕露,奋力拼杀起来。
毛兴眼睛通红,身上几处负伤,仍然勉力支持。
就在北门快要失守的时候,一群愤怒的百姓扛着锄头,铁锤,木棍赶了过来。
延平王府若是烧起来了,整条街甚至数条街都要遭殃,叛军这是把百姓们往死里逼。古代房子多是木质结构,极容易燃烧,防火乃是重中之重,一座房子失火整条街烧没了的前例比比皆是。
住在朱克臧附近的官员乡绅们最先反应过来,组织起人,带着家丁仆役一路高声叫喊着“逆贼要烧死我们,打跑他们才有活路”,早就愤恨不已的百姓们看到有人带头,胆子顿时大了起来,队伍滚雪球一般的壮大,等汇聚了数千百姓时,这群乡绅官员带着他们直奔延平王府而来。
双方开始混战,随着越来越多的百姓加入战团,双方力量开始出现了微妙的平衡。
刘国轩赶紧